她很清楚顧少霆所說的是什麼，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事實上，那一次，是她求著他救自己的，說到底還是自己製止力不夠，怪不得他。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不是恨他，而是……怪他。
怪他沒有用別的辦法救她，而是用了那種最低俗也最讓她沒有辦法接受的方法。
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哪怕她很想幫他，想救他，卻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即使她學了那麼多年的醫！
顧少霆見她低著頭思索，卻沒有回答，苦澀的笑了。
“或許是報應吧！這一次……輪到我了。”男人原本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他轉頭看向程佳恩，沙啞的聲音裏帶著無奈，“你會救我嗎？”
“我……”
看著女孩兒糾結又痛苦的表情，顧少霆微微的笑了，“不用為難！我沒事……”
他若求她救，程佳恩一定會拒絕！
可聽到他這麼說，她反而心軟了。
她看了看顧少霆那被浸在冷水中的身體，望著他蒼白的麵孔，心隱隱的疼了起來。
“我給你倒杯水！”說完，她站起來便走。
顧少霆卻伸手拉住她，“別走……”
程佳恩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請求，而是因為他那滾燙的手掌，“你怎麼這麼燙？”
“藥物的作用。”顧少霆慚愧的笑了笑，“水隻能讓我感覺舒服一些，但藥性卻不會減少半分。”
看著他說話的力氣都越來越小，程佳恩更加心疼他了。
“那怎麼辦？”程佳恩蹲下來，眼眶不由濕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裏的位置竟是那樣的重。看著他難受，就像看著自己的親人那麼痛苦一般，恨不得替他承擔。
程佳恩等不到他開口，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找那個混蛋要解藥！”
顧少霆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因為力道略大，加上地上濕滑，程佳恩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伴隨著“嘩”的一聲水響，程佳恩的身體“砰”的一聲跌入到浴缸之中。
顧少霆原本就燥熱不堪的身體，突然被重力一壓，整個人不由發出一聲悶哼。
當程佳恩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是躺在顧少霆身上的，雖然有水的浮力在，但兩具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疊在了一起。
一瞬間，程佳恩便感覺到了異常，她神情怔了一下，隨即立刻轉身往一邊躲去，同時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砸到你了吧？”
男人艱難的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的閉了起來，頭高高的抬起，枕在浴缸的邊緣，努力的忽略掉程佳恩的存在，並拚命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藥物的作用，加上女性氣息的靠近，再多的努力都變成了枉然。
突然，他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孩兒，猩紅的雙眼望著她那單純卻無辜的眼睛，心裏的憋悶，正欲呼嘯而出的瞬間，他狠狠的咬了下唇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它壓了下去。
程佳恩看著他那痛苦的神情，心疼萬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