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淅竹褻園(1 / 1)

夜涼,如潑灑開來的濃墨,鍍上了無邊的漆黑,似水微涼,幾聲更鼓罷,西窗人未眠。

“他朝家國空餘恨,更難泯,英雄壯誌當激烈!”西窗下,一黑衣男子臨窗立,夜風如絲揚起如墨青絲,緊抿的雙唇流露出淡淡的猶憶昨宵,一壺酒一壺月,相對無知音,隻愁歎道:“家國今何在,哪朝酬……”

連決英驀地輕笑搖首,更似譏諷,“我這是怎麼了,怎就突然地有此想念了?”回身斟滿一杯琥珀端湊唇邊,來回搖晃,卻無心品飲,徒教酒漸冷。垂首低徇,琥珀光中,隱隱晃動著的,竟是那正魂牽夢繞的容色,淒淒迎寒風,月下橫簫笛!無心之念,竟牽起一圈漣漪,千層波動,欲罷難了。

“茉舞……”決英輕聲喚著,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然來到的聖夜。

“茉舞可在玄武門中呢!”聖夜冷不防地一句話,連決英陡然一震,手中杜康來回晃動,打碎了一鏡水中顏。“聖夜,是你啊!”決英回過神道。

聖夜神色一默,來回打量決英,輕笑無語,端起桌上玉壺,狂飲而下,驀地笑出聲來,連連搖首。

“你這是做甚?”決英不解問。

“好一風情哪”聖夜沒頭沒尾道,回過身望向一臉陰鬱的決英,道:“你不覺得此刻風情,當值得你我一讚嗎?”聞言,決英勾唇一笑,卻是冷冷地,更似不笑,“此刻風情?”他有些嘲諷,“聖夜,莫不是你看不清眼前局勢麼?京中亂如無物,又加之回教一力相鼎,海王之師,幽得到何時方能趕赴至此!眼前風情,隻怕在我看來,是如死水,欲靜還濁罷了,你我在此如巨斧困頓,有力而難揮之!”

“難道你之眼光,也被眼前局勢所困惑麼?”聖夜正色問,卻教決英一凜,“你的意思是?”

聖夜一笑,顯得庸懶,“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第三路人馬是從何而來,難道你一點都不詫異?”

“你是說……”決英揣摩道:“回教中有內亂?”

“你說呢?”聖夜反問。

“你是想……”決英神色不定,“趁機反攻?”

“不!”

“不?”決英疑惑了,“那你道又能如何?”聖夜驀然大笑不止,“你等著吧,若真如你我所想,京城一戰必勝!”他輕撫手中無名劍劍鋒,拈指一彈,聲脆回旋,“未必得等到關外海王之師進京,不日便可一舉殲滅司馬愈一幹人等!”

也在這時,西窗外一陣騷動聲起,聖夜釋懷一笑,“果真不出我所料,那回教聖女還真與我想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