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遺憾地搖了搖頭,眼睛一立,眉毛一挑,“滾,別再打攪我,不然再把你另一邊臉打腫!”
舒月痛得視線模糊,隻覺得舒顏的目光好凶啊,嗚嗚嗚,顏丫頭一定是被惡鬼附身了,好可怕。
她也管不得沒替報仇了,捂著臉跑出去,扶起她娘黃氏就走。
“臭騷貨!以後長點記性,下次就不是打幾巴掌的事了!”
舒月用好的半邊臉對著娘,黃氏沒看到女兒的慘狀,還以為女兒替她報仇了呢,若不是手掌太痛了,要趕緊擦藥,她都想跑到房裏去罵個痛快。
嚴婆子和舒泰也聽到了,嚴婆子是懶得管,舒泰正在看書,厭惡地皺眉,“老大家的這是在幹什麼?吵得人耳朵疼,還讓不讓我安靜看會書了?老婆子,你去叫她閉嘴。”
天太熱,嚴婆子真是不想動,就恨上了舒顏和黃氏,“一個死懶的蠢婆娘,成天隻曉得嚎,一個刁事的喪門星,伯娘都敢打,明天還不得打我呀。”
一邊罵一邊正要出去,黃氏的嚎聲奇跡般地消音了,嚴婆子站在房門口,看了一眼舒月腫了半邊的臉,又狐疑地盯著西廂房的窗子,好一會兒才陰陰地撇了下嘴,回房去了。
月丫頭許了個好人家,現在越來越難管了,讓那掃把星壓一壓她也好,不然以後她當自己是有錢人少奶奶了,還會管我這個當奶奶的嗎?
幫顏氏將肋骨複位,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順利了許多,不過舒顏仍舊手生,忙出一頭汗。
複好位之後,舒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見顏氏仍舊一臉擔憂的皺眉,盯著自己不放,隻好安慰道:“娘,你別聽大伯娘胡說,哪是給我下毒,她是見不得你好呢。我一個鄉下丫頭,有本事的人按死我不跟按死個螞蟻似的,用得著用那麼貴的毒藥麼?”
好說歹說,顏氏才安了一半的心。
不過,害顏氏又受一次苦的黃氏,舒顏可沒打算輕易放過了。
她正想去找爺爺奶奶呢,就聽東廂房那邊響起黃氏的大嗓門尖叫,“月兒呀,誰打的你,告訴娘,娘給你打死她!”
也要你有這個本事!
舒顏嗤笑一聲,來到正房窗下,軟聲喚道:“爺爺,奶奶,我是顏丫頭,我想求你們為娘作主。”
嚴婆子聽了就來氣,“那是你娘自個兒蠢!你剛剛不敬長輩,我還沒揍你呢,自己到天井那跪著去,今天別想吃飯喝水了。”
“奶奶,我可沒對大伯娘不敬,娘親的肋骨錯位了,我急著給娘治傷,偏偏大伯娘不讓開,我隻好將她擠到一邊,可沒敢打大伯娘呢。”
“倒是大伯娘,故意跟我娘說我被人下毒,害得我娘再度受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奶奶您不慈,對兒媳苛刻,故意讓我娘再次受傷呢。”
“奶奶您讓我跪著,我當然是沒二話說的,可是萬一一會兒劉捕頭來了,問我為何要跪,我可不敢對劉捕頭說謊呢。”
舒顏琢磨著,舒老爺子最在意的是名聲,要當個慈愛的長輩、儒雅的讀書人,因此句句話往不慈、苛待兒媳上麵套。
苛待兒媳什麼的,嚴婆子是不在意的啦,哪家的媳婦不是這麼熬過來的?但是舒泰在意啊,他一聽就直皺眉,“老大家的真是越來越不曉事了,這種話能亂說嗎?這事劉捕頭還特意交待了的!如果泄露了消息,抓不到幕後之人怎麼辦?”
他說著又不滿地看了嚴婆子一眼,“你就是這麼當家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大家的做錯在先,念在她已經受罰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顏丫頭又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