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則半張了嘴，眼中含淚，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甜蜜，女兒長大了呢，會護著娘了呢……
舒顏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奶奶，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覺得大伯娘隨意辱罵我娘是閑事？”
舒顏背對著舒老爺子，舒老爺子受的影響是最小的，最先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道：“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吧。”
又想和稀泥。
老先生在一旁看得直搖頭，他真不想看人家家的私事，但是這房子就這麼點大，納涼隻能坐在天井這邊，一眼就能看到正堂裏的任何角落。
舒顏心裏有些淡淡的失望，若不是擺脫不了舒家，想給自己和娘找一個靠山，她也不會刻意討好舒老爺子，可是再討好又能有什麼用呢。
舒老爺子這個人太懶散、也太沒管理水平了。
沒錯！舒老爺子雖然有點道德底線，但並沒有齊家的本事。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管好妻兒，不知道如何平衡兒女之間的關係、利益等等，因此他才會萬事和稀泥。
除了一些他覺得會影響到舒家聲譽的事情，他會強硬地堅持之外，別的事他都不想管。
恨不得擺個擂台在家裏，你們有什麼事自己打擂台解決，別來煩我啊～
這樣的大家長，想想也是醉了。
舒顏瞥了縮著頭的嚴婆子和黃氏一眼，決定了，以後不再討好任何人了。
既然舒老爺子不會管，那就由她來管！
“大伯娘，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日後再讓我聽到你無故辱罵我娘，第一次我敲掉你滿口牙，第二次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舒顏直接就發飆了。
她來到這個世上將近三個月，不想與這世上的少女差別太大，每天都壓抑著自己的脾氣，麵對嚴婆子、黃氏、周氏、二姑這些人的一再挑釁，她都是退讓了又退讓。
可是這些人根本就是惡狗，隻會服粗棍。
比如說現在，舒顏發飆，換成以前黃氏肯定要暴起來。
但今天卻不同。
大概是舒顏的眼神太過凶惡，黃氏氣憤地一抬頭，看了舒顏一眼，就驚慌地迅速低下頭去，所有脾氣都吞進肚子裏了。
舒顏懶得再跟舒家人廢話，拉著娘親的手就往外走，連再見都不說。
路過老先生坐的搖椅邊時，舒顏頓住腳步，輕聲問道：“老先生，我小舅舅想請您幫忙寫兩個字，不知可否？”
舒老爺子已經是童生了，院試也覺得自己考得不錯，跟著就要參加會考，因此繼續留老先生在家教導他。
老先生喜歡山林的寧靜，也樂意繼續留在這兒。
這會兒聽舒顏的問話，老先生便和藹地笑道：“當然可以。嗯，反正這會兒沒事，先去看看要寫什麼字吧。”
回到租屋，舒顏給老先生端上一杯涼茶，便回西正屋休息了。
西廂房裏隻留下了顏臻玉和老先生。
老先生的字很有風骨，自成一格，將“顏宅”兩個字寫得大氣肅穆極有威嚴。
老先生寫完之後，自己也很滿意，不過嘴裏還是謙虛地道：“不知這兩字可否入顏小哥的眼。”
顏氏則半張了嘴，眼中含淚，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甜蜜，女兒長大了呢，會護著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