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舒顏早就想說,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就用這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方式說了出來。
江逸舟一怔,眸光幽深了幾分,仔細打量了舒顏一陣。
舒顏就這麼保持微笑,任他打量。
江逸舟眸中神采變幻,輕輕一笑,道,“好,我等著。”
說著揮了揮手,大踏步離開。
舒顏也沒有挽留,瀟灑地揮手告別。
歇過晌午覺,舒顏披衣出門,顏氏正坐在正堂外的走廊上做針線。
舒顏雙手撐膝,半蹲在一旁看了一會兒。
顏氏偏頭看看她,笑問道:“睡好了?下午沒事,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晚餐燒什麼菜,一大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廚房裏有李娘子和馬嬸盯著,不會出什麼亂子。
顏氏心疼女兒,覺得她每天淩晨起來練功,實在太苦,小孩子正是困覺的年紀,就想著白天讓她補補覺。
舒顏笑了笑道:“沒事的娘,我練功之後,睡得少了,但是精神反而比以前要好。
再說,誰說沒事啦,咱們娘倆可是淨身出戶的,一分地都沒有,米糧還罷了,可以到鎮上縣裏的米店裏買,可是沒有蔬菜,今年冬天,怎麼過呀?”
“噯,這些原本該娘來想的事情,卻讓你操心了,娘真是……”
顏氏不好意思的停下手,尋思了一會兒,道:“原本我是打算等明年開春再去找張員外租地的,一般也隻有開春的時候才會有空餘的土地出來。
這會子稻已經種下去了,我們去租也租不到。不如先去找村長,要一片荒山,咱們自己去開墾荒地,整一片菜園子出來。”
“我就是這樣想的。”舒顏表示讚成。
本來她們娘倆已經將舒家後院的菜園子都打理好了,隻等蔬菜成熟。
現在分家出來,又得從零開始。
“不過,今年的雨水太少,晚稻的收成恐怕也不會好,現在的大米已經漲了六成了,等晚稻出來,隻怕會要漲到一倍以上去。
而且,還怕糧商屯糧抬價,咱們就是有再多的錢,買不到米也是白搭。不如趁現在還能買到米,就多買些存著。
銀子不是問題,問題是放哪兒。”
新房子還要近二個月才能蓋好,蓋好後怎麼也得晾些日子才能住人。
買回的糧食放在哪裏呢?
舒顏考慮來考慮去,隻能在租屋後院的空地上,搭個臨時的糧倉。
木板的肯定不行,酃縣今年雨水少,但隔幾天總會下場小雨,米淋濕了肯定會發黴。
還有各種醃菜、幹菜,入冬後的棉絮、棉被、棉衣,能準備的都得開始準備了。
顏氏跟舒顏商量好了,立即就拿了些雞蛋和紅糖,準備送給村長,請他批塊地出來。
顏氏走後,袁師傅就帶著一位兩鬢霜白的老者過來,是來與舒顏商量燒製琉璃事宜的。
袁師傅的嶽丈姓密,名慶灃,祖上三代都是開瓷器作坊的。
舒顏先與密師傅閑談了一陣子,覺得他的為人和經營理念都還不錯,這才談到合作事宜。
密師傅也是厚道人,直接說要四六分,他四,舒顏六。
舒顏道:“不用了,我四就成了。畢竟你們要出力氣,還要出成本,我就是光拿現成的。至於契約嘛,我家中正有位老先生,我們請他寫吧。”
舒顏口中的老先生就是柴峻。
顏臻玉和柴峻兩人已經聽舒顏說了琉璃瓦的事兒,兩人都不知該說舒顏什麼好了。
琉璃的技術隻保持在三家人手中,全國各地的琉璃器皿店,都是這三家開的,這丫頭居然知道技術……
這是人家傳家的絕學,這丫頭真是從老道士那兒學來的嗎?
沒說的,柴峻幫忙寫好了契約,兩方確認之後,按了手印,一式三份,雙方各存一份,柴峻這位中間人也收了一份。
舒顏已經將琉璃燒製技術寫好了,還畫了草圖介紹。
兩人關在西屋裏,舒顏當著麵兒一五一十地將製作流程解釋清楚。
舒顏隻會一點理論,還都是從百度上學的。
密慶灃卻是實打實的瓷匠,燒製瓷器和燒製琉璃有相通之處,至於獨特之處,他也一看就明白了,加上舒顏提示的要點,很快就掌握了。
“肯定能燒成!我有信心!”
臨走之前,密師傅如是保證。
舒顏當然希望他能燒成,她還想建幾間大暖房,專門用來種植目前還未被這世間發掘為調料的野生香料呢。
畢竟日後產量大了,光從山上采野生的,怕是靠不住。
當然,入冬前後也可以種些綠色蔬菜解饞。
舒顏送走袁師傅和密師傅之後,就將契約收好,然後回廚房準備晚上的菜品,邊幹活邊跟小媳婦們聊閑天。
從窗戶裏,舒顏見到小舅舅跟在老先生身後,進了東廂房。
村長家的老屋地方不大,現在隻有東廂一間房空著,是馬叔家租下的,昨晚上顏臻玉向馬叔家借了,安置了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