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忙活到了深夜,將這個灶台完全改成了古代版的節能灶,而且比舒顏預想的還要省柴。
當然,自己的圖紙被修改了,舒顏是一點都不知道的,隻看到東廂房那邊燈火通明,以為小舅舅在挑燈夜讀,因此更堅定了要幫外公平反的決心。
小舅舅如此努力,絕對不能因為罪人之子的身份,而失去科舉的機會。
不過,在把小舅舅供出來之前,得先把地買了啊。
顏氏下晌去找村長,並沒有買到土地。因為這一帶都是張員外的,包括村子靠著的這兩座山頭。
再深處些的山是無主的,可她們總不能每天進深山老林裏伺弄白菜吧。
那可真是豆腐去掉了肉價錢。
聽到娘親轉述的話後,舒顏才知道這年代土地兼並有多嚴重,村子周邊隻有些石塊荒地沒有主了,那些土地買了之後,隻能建房子,不可能做菜田。
而且村長明確地說,良田都有主,一般都在大小財主手中,農民手中的私有土地,通常都是中田、下田。
大財主肯定是不會出賣土地的,她們想買隻能從農民手中收。
鎮上、縣裏、附近村裏,都有做專門做中介的人,村長推薦了兩個厚道的給顏氏,顏氏用心記了下來。
不過,想買田,得看有沒有人賣,通常得等上很久。
舒顏聽到這些真是慶幸,上回在小桐村買到那幾畝地,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舒顏想了想,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娘,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小橋村出村的山路太崎嶇了,而且窄小,馬車通行很困難。日後我們的香料、醬板鴨要運送出去,也會遇到難關。不如由我們出銀子,將村子到縣道的這條道鋪平,擴大。”
擴大道路時,要開兩邊的山體,舒顏留意過,小道兩邊植被茂盛,說明底下的泥土可以用來種植。
她的意思是,向村裏買荒山,荒山不值錢,但推平之後,填上擴路時挖出的土方,人造出幾畝田來。
如此一來,她們的田地解決了,還為村裏鋪了路,辦了件大善事。
顏氏一聽,覺得這主意很不錯。
從來修橋鋪路是大善事,孩子她爹受了腦子,正需要行善積德。
“我看行,不過呢,這是大事,而且暫時也沒人手,得等到冬季農閑的當兒,不如等下月初見到你爹,再問問他的意思。”
“而且,我聽說鋪路要的銀子可多了,你就算有點銀子,還得開作坊,付村民們工錢。咱們得再想辦法賺些銀子。”
顏氏想得很細,舒顏也覺得有道理,母女倆並肩躺在床上,商量著商量著,就睡了過去。
次日,舒顏依舊與江逸舟一同鍛煉,下山的時候,問起昨天抓的那人怎樣了,有沒有通知衙門。
“我正要告訴你,那人我爹已經托人直接押往府城了。”
江逸舟頓了頓道:“雖然我不知你是從哪裏學的毒術,但你最近最好是小心一點,若是離開村子,就叫上我,一定要注意安全。這事兒我跟爹爹討論過,隻怕牽涉到朝廷中的黨爭。”
江逸舟說到此處,看了舒顏一眼,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何為黨爭。
舒顏直接點頭道:“我明白了。”
我就說呢,堂堂一省的二把手,怎麼會被那麼多人伏擊,原來是黨爭。
嘖,舒顏覺得自己真是背時,好不容易救個大官,沒享到什麼便利,卻可能成了另一方大官的眼中釘。
江逸舟見她明白,倒真是好奇了。
“顏丫頭,你方便告訴我,這些都是誰教你的不?”
舒顏知道自己一個成天泡在廚房後院的鄉下丫頭懂這些,的確是太驚悚了,隻好道,“我若說是河神老爺教我的,你信不信?”
江逸舟深邃如夜空般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信。”
舒顏哈哈哈笑,“你真信呐。”
“對啊。”
“為什麼信?”
“為什麼不信?”
舒顏噗嗤笑了,江逸舟也微微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跟舒顏說這種沒營養的廢話,他也不會覺得煩。
從小就四處遷徙,被父母嚴格要求,不能隨意親近外人,江逸舟的性子其實很清冷,就如張芷若感受到的一般。
但他一見到舒顏,就覺得很親切,覺得象自己的妹妹一般。
兩人之前的交集並不多,但隻要遇上了,看到舒顏有困難,江逸舟都會主動上前相助。
大概……也是因為舒顏看他的目光很清澈很正,不象張芷若那樣黏黏的,讓他一觸及就想避開。
舒顏適時地轉換了話題,兩人說說笑笑下了山。
在路口分手的時候,江逸舟舊話重提:“記住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要離開村子,去鎮上或者縣城,一定要叫上我。”
“你不要溫習功課嗎?”
“早就溫習好了,現在隻是查漏補缺。我隨時有空,你記得叫我。”
“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