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是無所謂的,隻要有人燒菜就行了。不過他還是要確認,“江小郎君,你娘的手藝是真的好吧?”
“當然是真的好。”
江逸舟臉上沒有被懷疑的不快,溫和地解釋道。
“不用嬸子勞累,燒菜嘛,我家多的是廚子呀。”
張芷若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一朵紅雲就飄了過來。
張芷若今天穿得很紅,正紅色的府綢半臂衫,內配淺紅色的廣袖衣,下係一條正紅色的百褶裙。
一團紅色將她襯得肌膚愈發更加白嫩嬌豔,大大的杏眼顧盼生輝,挺翹的小鼻子、紅潤的雙唇,整個人如同一朵盛放的紅色牡丹,任誰看了一眼,都會想再看第二眼。
腰間垂吊的壓裙,是一長串極品羊脂玉的環佩。
婷婷嫋嫋走過來時,環佩叮當,有如仙樂。
隻要回頭看了一眼的人,都盯著張芷若,舍不得再離開目光,連炒菜的廚子,都停下了手中的鐵鏟。
唯有江逸舟迅速的轉過頭,眼裏透出幾分無奈。
舒顏看著江逸舟鬱悶的表情,忍不住撲哧就笑了起來。
江逸舟輕輕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爆栗:“幸災樂禍的小東西。”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都讓張芷若大為吃醋,跑過來就往江逸舟身邊粘,大大的杏眼睜得溜圓,狠狠的瞪著舒顏:“這裏沒你的事啦,你到一邊去吧。”
江逸舟不動聲色的讓開幾步,拉開與張芷若的距離。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張芷若仍然堅定地粘過去。一邊邀功道:“江哥哥,我聽說你們這裏要擺流水席,早就將我家的廚子,還有準備的菜肴都帶過來了。”
她說著,看了一眼長長木板搭起的臨時案板上準備的菜色,露出嫌棄的表情:“用這種菜請李縣令他們?”
村長在張大小姐麵前是很客氣很謙卑的,聽了這話也不惱,隻陪著笑解釋道:“鄉下隻有這樣的菜色了。”
張大小姐拍拍手,幾名圍著圍裙做廚師打扮的男子,領著一隊丫鬟小廝捧著各種食盒漆盒快步走來。
張芷若不無得意地介紹道:“最前麵那位白頭發的,是從禦廚房退下的鄒大師,另外三位是他的徒弟,今年春末就會進京,參加禦廚選拔。”
乖乖!禦廚啊!那可是給皇帝老子做飯菜的頂級廚師呀!
村長和附近的村民一聽,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張芷若對這番話的效果滿意極了。
不過江逸舟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神色,讓她略微有點失望。
她小心地挨過去,語氣溫柔的輕聲道:“逸舟哥哥,我特意準備了一桌宴席,給你慶賀,希望你在鄉試中一舉奪魁,節節高升,三元及第。”
完了又轉向村長,施恩般的道,“這桌宴席是我送給江哥哥的,一會兒李縣令郭鎮長他們,可以請入席上。其餘的閑雜人等,就不必上桌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張芷若的眼光是瞟向舒顏的,分明就說,舒顏就是閑雜人等。
江逸舟有些冷淡地道:“張姑娘,這流水席是村長安排的,誰坐哪桌不是你來決定的。”
話雖是如此說,不過江逸舟也知道,村長原本的安排,就是他們三位新出爐的秀才、村長、幾位村老,和李縣令、郭鎮長、張員外等人一桌。
隻是張芷若這樣公開說出來,江逸舟擔心舒顏自尊心會受傷。
哪知舒顏跟沒聽見一樣,嘖嘖,我還不願意跟當官的坐一桌呢。
張家的丫鬟小廝們將案板上的菜品拿開,擺放好的他們帶的菜品,舒顏神色自若地在一旁打量。
鮑魚、人參烏雞、魚翅羹、金錢龜,乖乖,真的都是名貴菜肴,估計李縣令都沒全部嚐過。
既然不用她燒菜了,舒顏就讓到一邊,不過她也沒急著走,想看看古代的禦廚燒菜。
可惜這位鄒大師將鐵鍋架在臨時灶台上之後,就讓小廝們清場,十分珍惜自己的技藝,不讓旁人偷師。
舒顏隻得無奈地回到原地切菜。
心裏想著,以後村裏這些活動,她還是不參加了,直接到點來吃現成的,免得旁人還緊張。
村裏信命的人太多,對她有偏見的也極多,舒顏都懶得跟他們生氣,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忙碌了大半個時辰,晌午將近之時,幾十桌菜都燒好了,用十幾口大蒸籠收了,放在火上溫著。
又等了一刻多鍾,李縣令、郭鎮長、張員外等人姍姍來遲,村長領著舒泰、舒適、江逸舟以及幾名村老過來迎接。
今天李縣令顯得十分親民,很和善地擺手免了村長等人的禮,笑稱:“我今天是來給三位新秀才慶賀的,空手而來,莫怪莫怪。”
眾人一通寒暄,村長引著李縣令等人坐在首桌。
舒家人和江景天、溫氏夫婦、張芷若大小姐以及幾位村老,則分了男女,陪坐在一旁的兩桌次席上。
這三桌酒擺在村長家的大院裏,與外頭真正的流水席是分開的。
村裏人等這三桌人坐下,才各自找了自己親近的朋友湊成一桌,開始喝酒吃肉,與朋友交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