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來,家中人都知道舒顏和顏少安這趟出門,救了個人回來。
因為是男子,女人不方便照顧,顏家幾個兄弟就合計了一下,由他們輪流來照顧。
舒顏就隻需要負責燒傷員能吃的軟爛食品。
不過霍延安一直沒醒,每天就煮些紅糖、鹽水,強行喂進去。
舒顏暫時沒事,第二天便到縣城去。
一是去密家作坊轉轉,二是看看店鋪的經營情況,店鋪現在也在招人手,頂二舅和二表哥的缺。
因為沒有原料,密家作坊還是沒開工,手中現有的礦砂根本開了不兩爐,早就幹完了。
於是,密老爺子幹脆帶著幾個兒子,親自到工地上砌圍牆。
夥計們,則放假休息,等有了原料,就晝夜連軸地幹。
舒顏悄悄告訴密老爺子,再過兩天,江逸舟從海林城來的礦砂就到了。
她將提貨單交給密老爺子,讓密老爺子安排嘴緊的人,去接貨。
安排好了密家的事兒,舒顏去了店鋪,新房子就不看了,因為袁師傅的人都調到工地上了,加緊時間將池窯和圍牆砌好。
店鋪裏,大舅在熱情地接待幾位客商。
這些人都是外地來的,聽聞口口香的調料、辣醬、醬板鴨不錯,特意過來進貨。
舒顏示意大舅繼續談,不用管她,在店鋪轉了一圈,便準備上二樓議事房,看看賬冊。
才上了幾階台階,就聽身後有人喚道:“喂,姑娘,這裏不能去的。”
舒顏回頭一瞧,隻見一名俊美非凡的少年,身穿她們店鋪統一製作的夥計服裝,仰著頭跟她說話。
舒顏眼睛都直了,“怎麼是你?”
這名俊美得不象話的小夥計,正是在詩會上,被她盯得臉蛋通紅的羞澀少年。
“你不是才子麼?怎麼跑我店裏當夥計了?”
“啊?這是你的店鋪呀!東家姑娘你好。我的錢袋被人偷了,見你們店鋪門口貼了招夥計的告示,就進來碰碰運氣。顏掌櫃說我口才還行,就錄用我了。”
“我也跟顏掌櫃說明了,我隻做三個月,賺到足夠的路費,我就離開。”
少年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紅,一副羞澀得不行的模樣,聲音越說越小,好象被舒顏盯得不好意思了。
舒顏無語望天,“好吧,這一段算你過關了,那麼,你是怎麼到酃縣來的呢?”
“搭順風車。”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會想著到酃縣來。”
據江逸舟說,酃縣這邊參加詩會的,就她們三個,加張員外父女倆。
酃縣再往西,就是莽莽大山,沒有人煙了。
少年的臉蛋更紅了,極輕極輕地道:“我不是跟著你來的。”
噗——
舒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我沒自戀到,認為你是跟著我來的!”
少年眨了眨蝴蝶翅膀似的長睫毛,一臉的純淨無辜:“我也沒說你自戀呀。”
“老實說,你怎麼會到酃縣來,還到我店鋪裏當夥計!”
最後這句話,舒顏的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了。
她覺得自己無法跟這少年心平氣和地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