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儉淡淡地點了點頭,問道:“舒顧何在?”
楚奕揚道:“就在這間牢房,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之前杜和申叫囂著拿下舒顏,喚來了一大隊獄卒和捕快,牢房被他們擋住了,這會兒才讓開一條道,讓黎儉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舒顧被舒顏包得象個木乃伊,江逸舟見了,嚇了一跳,趕緊站到舒顏身邊,悄聲問道:“舒二叔怎麼樣了?”
舒顏的眼眶又濕潤了,有些哽咽地道:“爹爹的傷非常重,若不是我來得及時,這會兒隻怕都……”
之前這裏沒有親近的人,舒顏心中再傷心、再悲憤,也沒有表現出來。
這會兒江逸舟就在身邊,溫柔地語氣、溢滿關心的眸子,都讓她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噴湧而出,擋也擋不住。
江逸舟沒想到舒顧的傷,居然這麼嚴重,他趕緊進到牢房之中,親手用內力幫舒顧梳理了一下脈絡。
內力也有療傷的作用,而且可以激發藥效。
舒顏之前給父親服用的幾顆藥丸,都是珍品中的珍品,除了治療內傷,還能固氣培元。
有了江逸舟內力的加持,舒顧的呼吸聲緩和了不少。
楚奕揚這才知道,原來舒顧剛才傷勢重得幾乎要斷氣了。
他頗為不好意思,便對黎儉道:“黎左相,既然您也來了,不如我們再將舒顧的案子審一下,若舒顧是被冤枉的,就讓舒姑娘將其帶回家中養傷。”
黎儉道:“也好。”
杜和申在心中冷笑,證據確鑿,難道還想翻案?
舒顏也知道,涉及到謀反的案子,不可能憑自己意願,強行將人帶出去,加上舒顧這會兒傷情安穩了不少,隻是精神不濟,她便也同意了。
依然是由年喜農主審,黎儉、楚奕揚和杜和申旁聽,江逸舟自動與舒顏站成統一戰線,成了被告舒顧的代理人。
年喜農將已經畫押按手印的口供拿出來,按上麵寫的罪名,一條一條念出來,擺證據。
說完之後,輪到舒顧。
舒顧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道:“我沒有做過這些事,也一直沒有承認,無論年大人怎麼用刑,我都沒有承認。”
“是年大人趁我昏迷之時,強行拿我的手,給我按的手印。”
黎儉和楚奕揚都冷冷地掃了一眼年喜農,這在審訊中,是不允許的。
就算是屈打成招,也得人犯自己妥協承認、自己按下手印。
年喜農臉皮一下子漲紅了。
偏這一點他沒法反駁,梗著脖子問道:“那好,那你告訴我,這份賄賂名單是怎麼回事?”
舒顧前麵說了幾句話,斷了的肋骨處就疼痛不已,隻能慢慢地道:“這東西,我根本不知是哪來的。”
“若我真的與人勾結、參與謀反之事,我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證據,就放在驛站的桌案抽屜裏?”
年喜農冷笑一聲,“說不定,你是覺得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