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奇玉嚴肅地道:“本官既然是陛下欽點入宮審案的,自然要一心為陛下解憂!現在,遊公公可以將所有人犯的資料,給我看看了嗎?”
“當然當然!”遊公公這會兒就配合得多了,立即讓人去將名冊、還有他們自己記錄的一些疑點之類的卷宗,一股腦拿出來,給顏奇玉分享。
另外,還派人去請禦醫過來,為於顯寶治傷,免得他死得太快。
顏奇玉一邊翻看卷宗,一邊心想,這遊公公到底是在宮裏頭混的人,自尊什麼的真不重要,有需要的時候,自己都可以將自己的臉皮撕下來,甩地上踩兩腳。
這種人才可怕!
顏奇玉篤定遊公公是德貴妃的人,估計想趁機整治誰。
他拿定主意,除了曲順這人一定要保之外,其他的人,隻要沒有明顯的疑點,都主要看遊公公的意思。
當然,怎麼看遊公公的意思,也是門學問。
若是顯得言聽計從,遊公公隻會看不起顏奇玉,須得顯得一切由顏奇玉主導,願意處罰或者釋放,是給遊公公麵子。
一個時辰後,昏迷過去幾次的於顯寶,傷情被禦醫們治得差不多了。
顏奇玉之前一直忙著看卷宗,這時候才注意到,來的禦醫居然是呂神醫。
呂良煒肯紆尊降貴,當然是為了能保住曲順。
李臻在宮中毫無根基,一點耳目都沒有,好不容易收服了一個曲順,自然得保住才行。
顏奇玉朝呂良煒拱了拱手,呂良煒大模大樣地一點頭,十分倨傲。
於顯寶醒了,自然要再度審訊。
這一回,是由顏奇玉主審。
宮裏的太監因為沒有子嗣,都會想辦法收些幹兒子、幹女兒、或者幹脆跟宮女結對食來防老。
這種關係通常比較真誠,老子會拿幹兒子當親生孩子一樣疼,老了之後,幹兒子也會盡心照顧,因此於顯寶維護自己幹兒子,並無不妥。
但是現在是說於顯寶自身的問題,他卻總拿幹兒子辯解,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似乎在轉移話題。
顏奇玉淡淡地道:“你幹兒子被亂棍打死了,你還如此袒護,是想說德貴妃娘娘昏庸無能麼?”
於顯寶啞了口,隻能不停磕頭。
他被打了近百杖,整個後背都是血糊的,動作幅度不大,速度不快,也用不了力,看起來十分可憐。
隻是,顏奇玉和遊公公眼睛都沒眨一下。
顏奇玉反複詢問於顯寶,“你幹兒子平素跟你都說些什麼,你平素與什麼人交往,除了自己司職的禦廚房,還經常去哪些地方?”
這些問題反複地問了好幾遍,每當於顯寶回答之後,顏奇玉再通過他的回答,展開提問。
反反複複幾次之後,於顯寶的話中就出現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