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刺入穴道的一瞬間,西爺抖了幾下,唇色瞬間從黑紅變成了慘白,看上去非但沒有轉好,反而病情愈發的嚴重凶險了起來。
醫生見狀,眼神嘲弄的盯著胡良,心裏想著:“讓你裝,要出人命了吧?我得把西爺的死賴在你的頭上!讓這世界上少一個中醫騙子!”
胡良專注的看著西爺,再行一針。
這一針落下之後,西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而且身體的顫抖逐漸平息,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馬上就會死一樣。
蘇珂也有些著急了。
她對胡良的醫術有信心,可西爺的狀態實在是越來越差,她也不由的揪起了心。
胡良的神情依舊平靜如水。
在蘇珂和醫生的注視下,他落下了第三針。
西爺完全停止了顫抖,閉著眼睛,呼吸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一樣。
醫生臉色愈發的譏諷,他想刺激胡良,但又不能說話,於是想要上前兩步,拍一拍胡良的肩膀,讓胡良回頭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蘇珂異常煩躁,話也沒說,一腳踹在了醫生的小腿上。
哢嚓一聲。
醫生的小腿骨裂,向後退了兩步,疼得冷汗直流,可偏偏發不出一絲聲音。
蘇珂麵色不善的盯著醫生說道:“你敢打擾他,我就弄死你,明白嗎?”
醫生滿臉恐懼的點了點頭。
他完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美女居然如此的凶狠。
蘇珂冷哼一聲,轉頭有些擔憂的看向了胡良。
她滿腹疑惑,不知道西爺究竟還有沒有救,但她擔心自己開口會打擾到胡良,隻能忍著不問,靜靜地等著胡良繼續行針。
然而胡良施了三針之後,就此停手,沒有了再行針的打算。
醫生無聲的冷笑著,以為胡良已經黔驢技窮,沒了辦法。
蘇珂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問道:“怎麼不動手了?”
“還差點東西。”胡良說道。
“差什麼,我現在就去找。”蘇珂急忙說道。
“別著急。”胡良回頭,臉上居然還帶著輕鬆的笑意,“西爺的病,和我猜的一樣,其實是舊傷,我已經穩住了傷勢了,今天有我在,他想死都死不了。”
見胡良這樣說,蘇珂終於鬆了口氣。
醫生則滿臉不信,認定了胡良是在打腫臉充胖子,想要在這個美女麵前表現自己。
胡良側頭看向了醫生,笑著問道:“你不信我說的話?”
醫生驚疑不定的看著胡良,沒敢把心裏想的表達出來,免得再挨一頓打。
不說話就沒事兒了?
胡良笑著說道:“裝傻沒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樣,西爺死了,算是我的全責,西爺要是活下來了,你從今往後,不許再當醫生,怎麼樣?”
醫生心裏冷笑。
西爺什麼狀態,大家都看得見。
半隻腳都已經進了鬼門關,這還能救得回來?
醫生不信,於是點頭,跟胡良打了這個賭。
就在這個時候,保鏢終於回來了,手裏拎著一個保溫瓶,裏麵是褐色的中藥湯,聞上去苦澀不比。
保鏢一眼就看見了西爺的狀態,大驚失色,手上沒抓牢,保溫瓶脫手,朝著地上掉了下去。
胡良彎腰抄底,把保溫瓶撈了上來,裏麵的藥湯一滴沒灑。
保鏢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好,隨後意識到,現在不是叫好的時候,連忙問胡良:“這是怎麼回事,我出門之前還有一口氣呢,怎麼這就要死了?”
醫生指著胡亮,滿臉義憤填膺,仿佛是在指責胡良謀害病人。
他要把自己撇幹淨。
西爺的病其實已經沒得治了,但西爺死在誰的手裏,誰就得倒黴。
醫生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胡良身上,好明哲保身。
胡良不以為意,笑著說道:“的確是我把西爺弄成這樣的。”
醫生像是邀功一樣的看著保鏢,期待著保鏢毆打胡良一頓,替他報仇。
然而一向雷厲風行的保鏢不僅沒有動手,甚至沒有訓斥胡良,他隻是十分焦急的說道:“胡先生,快想想辦法,西爺不能死,他死了,整個江左就亂了!”
胡良笑著說道:“藥灑了,西爺的病就有點麻煩,既然藥沒灑,西爺很快就能好起來。”
保鏢臉色和緩了幾分:“那就請胡先生趕緊動手吧。”
“不急。”胡良晃悠著手裏的保溫杯,朝著被子裏吹氣,想讓藥涼的快些。
“這件事我來,您動手救人吧。”保鏢連忙說道。
“你坐在那。”胡良指著旁邊的椅子,對著保鏢說道。
保鏢猶豫片刻,還是依照胡良的吩咐,坐在了椅子上。
醫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色一沉。
西爺的保鏢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根本的不敢得罪。
可這樣的人物,居然乖乖的聽了胡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