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保護胡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胡良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這樣別人就不可能從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出端倪。
胡良不滿意的看了老尼姑一眼,但還是沒有過多的追問。
最起碼他確認一點,老尼姑是絕對不會害他的。
“說說你的事情吧。”胡良撓著頭發說道,“你明明跟雪山關聯極深,怎麼當了傭兵,還在外麵自己弄了個尼姑庵?”
“尼姑庵是我祖傳的。”老尼姑的語氣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說道,“不,應該說,這是雪山洛梅門的祖傳的。”
胡良問道:“我隻聽說過雪隱門、清音門、洪武門和地青門。這個洛梅門厲害嗎?”
“五十年前,非常厲害。”老尼姑說道,“現如今,雪山已經沒有洛梅門了。”
胡良瞪大了眼睛,問道:“我好像聽過這件事情。你不會就是地青門門主口中的那個驚才絕豔的女人吧?”
老尼姑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說道:“沒錯,就是我。”
胡良坐直了身子,震驚的問道:“按照地青門門主的說法,你的天賦應該在孫連壁之上?”
“沒錯。”
“那你為什麼……”胡良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麼詞。
“這麼落魄?”老尼姑臉色如常地說道,“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還沒有脆弱到因為幾句話就傷心。”
胡良點頭,說道:“你既然天賦這麼好,為什麼離開了雪山?讓孫連壁成了第一高手?而且我跟孫連壁交過手,實話實說,你的實力,似乎不如他。”
“我現在的確不如他。”老尼姑再次道出了一個事實,“我跟你差不多,當有些心理障礙,這些年來,實力提升的速度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胡良心情沉重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老尼姑滿臉的皺紋。
隻有經曆過相同苦痛的人,才能彼此理解。
胡良不知道老尼姑當初經曆了什麼,但老尼姑如此心性堅毅的人,都沒能擺脫心理障礙的困擾,想必她當初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而老尼姑也沒有隱藏自己過去的想法了,她說道:“當年洛梅門是雪山第一門,力壓了雪隱門一頭,但孫連壁對此十分不滿,所以設計讓洛梅門執行了一場非常危險的任務,最終,洛梅門的慘死在了深山中。”
“我僥幸逃生,但回到雪山之後卻發現,孫連壁把貿然行動的罪名扣在了我的頭上,要將我關起來。”
“最終我奮力逃出,但我卻始終忘不了洛梅門師姐師妹們死前的慘狀,也忘不了孫連壁把黑鍋扣在我頭上時洋洋得意的表情。”
屋子裏的氣氛十分凝重。
姑娘們看向老尼姑的眼神中帶著心疼。
而胡良盯著老尼姑,抓住了問題的重點,說道:“按照你這個說法,洛梅門此時應該隻是沒人了,而洛梅門的名號還是存在的,對嗎?”
老尼姑點了點頭。
胡良恍然,說道:“巧了,咱們兩個想的差不多,我之前還想讓地青門門主給我一個參加百年試煉的名額,這樣更好,我來繼承洛梅門吧!”
老尼姑盯著胡良,最終堅定的說道:“不,你留在江左,認真訓練,祁蝶會繼承美洛門,去參加百年試煉。”
胡良非常驚訝:“你當初救我回來,不就是為了讓我替你參加百年試煉嗎?”
“這對你不公平。”老尼姑說道,“我兩年前就在猶豫了。祁蝶她們知道自己肩負的使命,知道自己是洛梅門的人,但你不一樣,你一直蒙在了鼓裏。”
關鍵時刻,老尼姑心軟了。
不光是因為胡良的身份,也因為她對胡良的確有一種類似母親的感情。
她從小看著胡良長大,知道胡良為了現在擁有的東西付出了多少努力。
所以她不忍心讓胡良去冒險。
胡良完全可以安逸的成長起來,然後在白千山等人的幫助下去奪回那些被搶走的東西。
這樣,胡良可以少遇到很多危險。
胡良伸手握住了老尼姑的手。
“我不是因為你救了我而想要去雪山。”
“有人欺負了你,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但既然我現在知道了,我自然要去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我胡良出了名的小心眼,幾十年前的舊賬也得算,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雖然胡良現在越來越想要過平淡的生活,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在安逸中消磨鬥誌的人。
不就是跟雪山正麵交鋒嗎?這有什麼好怕的?
老尼姑沉思良久,站了起來,說道:“如果你想要贏,那就趕緊掌握那門新的養氣功夫吧。別到時候丟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