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上千個台階,每一個都承載著陰山一脈數千年的驕傲,曾經不少香客,為了表示虔誠,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上山,將這巨大的青石板磨得光滑錚亮,在前麵是一個山中小平台,上麵一塊古樸無華的石碑上用蒼勁的字體題著‘卸劍’二字,唐方嘴角露出了一絲訕笑,吩咐道:“亞東,給我滅了。”
僵屍金亞東麵無表情,僵直地走了上去,手上用力,狠狠地往下一拍,一聲巨響,這塊屹立了上百年,無人敢動的卸劍石頓時在這僵屍的手中四分五裂!
嘩啦啦,前方猛地一群人從山上下來,唐方眯眼斜看,領頭的正是那讓他恨之入骨的歐陽風骨,他一隻手臂空空蕩蕩,在山風中飄舞,但是臉上乖戾冷峻的神色比之相遇時並無二致,他看著唐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唐兄,久違了。”
“是啊,”唐方冷笑道,“算來我兩應該有三個多月沒見了吧,我與歐陽兄弟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做兄弟的可真想你的緊啊。”
歐陽風骨嘴角依然掛著笑容,但是身後的弟子卻沒有他那麼好的涵養,看著這麵目可憎的僵屍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麵毀去了陰山卸劍石,確實讓他們各個義憤填膺,心中均想將此三個孽畜立刻擊殺!
“我三番兩次請唐兄上山,唐兄都不肯,今日不知道唐兄為何如此肯賞臉,親上我陰山?”
“我來殺人。”唐方淡然地道,歐陽風骨與唐方不過兩次見麵,但是總覺得唐方的變化突兀得讓他吃驚,當年從抓捕唐方的第一時間開始,歐陽風骨就在收集唐方的情報,但是所得到的隻是唐方不過是一個兵痞子的斷定,但是當真與唐方接觸之後,他發現,唐方並非傳聞中那樣,他機智睿敏,生死之間依然可以談笑如初,對唐夢琊重情重義,甚至,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居然隱隱發現,對男子,絲毫不感興趣的紫玲玎,似乎對唐方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好感!
這一點,是讓他最為沮喪的,也是他當時為何一怒之下,明明已經走了,還有陰唐夢琊一把,將唐夢琊置於死地。
他不服氣!
而現在,再見唐方,卻與開始又有些不同,當日的唐方,燦爛如陽,即便是四麵楚歌之時,依然如個大男孩般,但是現在,唐方就如同一潭深不可測的泉水,在泉水的最底下,是他無法看見的暗流洶湧,而更讓他大惑不解的是唐方身上沒來由的陰森之氣,此時他居然有一種假象,盡管自己,現在站得比唐方要高很多,但是卻似乎需要仰望,才能看到唐方的高度。
這些日子,這小子到底幹了些什麼,他憑什麼敢上陰山,撂下‘雞犬不留’的狠話,
難道他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若非紫玲玎相助,自己早已經結果了他嗎?
再看唐方身邊的兩頭僵屍,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人群之中,與人為敵,難道他們也不顧修為,任憑唐方驅使前來送死不成?
歐陽風骨陰陰一笑,不請自來,我歐陽就卻之不恭了,唐方,今日你就永遠留在陰山,供我歐陽驅策吧。
唐方步步上梯,而歐陽風骨則是絲毫不動,一百階,五十階,三十階,忽然歐陽風骨的單手一揮,大聲道:“上,給我上!”
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弟子們紛紛手中拿出兵器,向著唐方衝殺而下,唐方沒有半分出手的意思,依然緩緩地向著前麵走去,待這大約二十名弟子到唐方麵前,僵屍金亞東猛地一聲嚎叫,雙手如若鐮刀般向前,身軀雖然僵直,但是腳下的步伐卻快得驚人,走到唐方的跟前,那些如雨般的刀刃全部落在了它的身上,金亞東再次吼叫,隻聽見‘乒乒乓乓’地一陣響聲,那些砍在它身上的兵刃全部碎裂,金亞東雙手搶前,狠狠地插入最前麵的一名弟子胸口,那名弟子一聲慘呼,金亞東那雙黑黝黝的手,上麵長長的指甲,閃著刺目的光芒,連連動下,頓時那名弟子被他活生生地撕開成了四截,血雨飛灑,屍塊飛射。
這僵屍一擊之力,頓時將這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要知道,這僵屍可是渾身堅硬如鐵,即便是身體強悍如唐方,也曾在他身上吃過鱉,何況這些凡胎肉身!
“上,給我殺了他!”歐陽風骨咆哮道,幾名弟子從側麵攻下山來,唐方依然沒動,但是身軀僵硬,但是速度卻並不慢的金亞東,已經接下陰山眾人的攻擊,身軀刀槍不入地他,根本不用考慮這些弟子的刀劍,每一次橫掃或者直刺,都會有一名弟子慘叫喪命,瞬間,這石階上便血流滿地,無數殘肢斷臂散落一地,不少僥幸沒死的弟子則在哀號著,唐方依然勻速踏上石階,甚至對身邊這些殘廢的弟子看都不看一眼,雙目緊緊地盯著在前麵的歐陽風骨。
原來如此,有這麼刀槍不入的僵屍為你打頭陣,你才敢如此膽大妄為,不過,我陰山便是收魂降魄的祖宗,唐方,你來錯地方了!
歐陽風骨對這些弟子的死亡熟視無睹,金亞東打頭,唐方在中間,張合斷後,三人步步走上台階,鮮血染紅了踏足的每一個角落,血霧升騰而起,這十步台階之上,仿佛成了修羅鬥場,陰山的弟子則是步步後退,金亞東則是雙目血紅,聲聲地咆哮,讓這些弟子心驚膽顫,見識到這僵屍的厲害,沒有弟子敢再貿然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