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嶠點了點頭,“此物不死不滅,唯有雷決能滅,容我做法,老祖請在旁為我護法。”
唐方點頭,王仙嶠也收了眼中戲謔之情,手中一掏,一塊驚堂木大小的雷劈木迎空飄起,王仙嶠左手捏雷決,右手捏招雷印決,大聲喝道:“雷霆號令,赦招眾靈,上通無極,下徹幽冥,先天月字,九州赦令,血食之兵,大轟霹靈,招如汝來臨,若違帝命,如逆上清!”須臾之間,忽然鼻端出現了一道黃豆般的白氣,籠罩全身,舌尖一咬,一口真陽血噴在了那雷劈木之上,頓時那雷劈木染得緋紅,紅光彌漫,憑空出現一個碩大的雷字!
招雷決!
忽然在遠方傳來一聲嬌喝,似乎有些驚奇,唐方隱隱聽著有些耳熟,但是又一時間想不起在何處遇過此人。
果然,天空如同平地驚雷,雷劈木中忽然閃出一道閃電當空劈下,對著一個頭顱炸裂,頓時那顆頭顱化作齏粉,王仙嶠口中連連念咒,一連數道閃電劈下,將所有懸空的頭顱全部劈成粉末,王仙嶠這才喘了口氣,將雷劈木收了回來。
這招雷決一氣嗬成,讓唐方都不禁暗暗歎服,這小子會的東西可真多。
王仙嶠喘了口氣道:“我這招不過是雕蟲小技,對付這些玩意還有用,當真遇上了雷決高手,我恐怕隻能徒增笑爾。”
唐方不由得大感奇怪,難得這王仙嶠居然還有如此謙虛之時,不由得道:“你小子還有這麼謙虛的時候。”
王仙嶠唏噓道:“天地萬物,皆有定理,五行唯之根本,然神之利器,謂之勒,雷過之處,萬物損毀,實乃道法中最精深也最為難掌握的道法,用之順法,便天地萬物,反手而滅,逆之,便反噬自身,灰飛煙滅,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之術啊,我王家一脈,修雷之人,罕有成功者,但是祝由有一脈,卻將雷決化作了本身之道,引天地之威,滅世間萬物,實乃是逆天之道,我輩不及萬一。”
唐方忽然猛地想起一事,當日在方家老宅,魏家老者所引之術,讓萬千鬼魂灰飛煙滅的道法,不就是雷決麼?莫非王仙嶠所指的祝由便是魏家麼?
唐方問道:“可是魏家。”
“不錯啊。”王仙嶠有些惆悵道,“魏家雷決,爐火純青,即便天威難測,依然被他們的本事,如何能執掌我祝由之牛耳,正是因為這天轟地裂的大招壓陣啊。”
王仙嶠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道:“時間一去這麼久,不知道如今的魏家,是否還有掌控雷決,學會天罡五雷掌之人存在?”
王仙嶠一身,亦正亦邪,偏生戀物成癡,隻要他看上眼的東西,便是如同吸毒了一般,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中,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最為眼饞的便是魏家那鎮門至寶,天罡五雷掌,為了這玩意,王仙嶠差點幾次橫死,但是依然不能窺得一豹,一怒之下,自創出四不像的招雷決出來,也算是彌補了內心的一個遺憾。
一聲嬌喝迎空而來:“來者何方高人,居然破了我的術?報上名來。”
王仙嶠盈盈笑道:“小貢兒,我乃是王家大祖宗,能敗在我招雷決下,也算是你足以自傲平生的本錢,來來來,顯出的真身,讓爺爺看看你的眼睛,可有入爺爺法眼的本錢!”
一陣風吹過,在白苗陣中,一個黑衣長袍的站了出來,袍子裏麵空蕩蕩,身材嬌小,現實出他並非赳赳男子,在風中舞動的黑袍中隱隱透出他絕妙凹凸有致的曲線,臉上遮了一個玉質的麵具,看不見雙目的顏色。
王仙嶠微微有些失望,因為貢師難得,所以任何一道門中人對貢師都抱著極大興趣,希望以一睹貢師真麵目,連王仙嶠這等層次之人也不能免俗,唐方看著此人,心中竟然有著一個極其荒唐的念頭。
貢師……
是你麼?
真的是你麼?
唐方心中莫名苦澀,若是此人真是自己所料的,那麼她為何今日會出現在這裏,甚至助紂為虐,惹下這滔天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