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聲音消失,所有人這才猛地似乎從夢境中醒來一般,不由得抹了臉上的一把汗水,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
隻有王仙嶠似乎還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秦滿好心地走了過去,想將他拉起來,王仙嶠低沉地吼了一聲;“走開……”
秦滿不敢得罪他,隻得默默地退開。
唐方的臉此時比陰翳地天空更加陰翳,這判師走的時候,他每一個字都聽的很清楚,他走到了王仙嶠的身邊,沉聲道:“站起來。”
王仙嶠有些後怕地站了起來,眾人這才發現,這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整張臉都嚇青了,失魂落魄。
“那人是誰,你認識?”唐方的聲音不怒而威,雙目緊緊盯著王仙嶠,靜靜地等他回答。
王仙嶠心有餘悸,甚至還不敢將自己的頭抬起,緊緊閉著雙唇,默然不語。
唐方微微動怒,道:“王仙嶠,你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快說!”
王仙嶠終於抬頭,看著唐方,聲音居然有些沙啞,道:“老祖,走吧,回到落洞中,然後在那裏永遠不要出來,不然……你逃不過他的手心。”
唐方道:“你說此人到底是誰,難道連你千年的修為,都忌憚此人之極麼?”
“千年修為?”王仙嶠搖了搖頭道,“千年修為對於此‘人’來說,不過是反手可滅,老祖,不是小人誇大,若是一般的判師來了,老子也不怕,老子也就是千年僵屍之體,判師如何能夠斷我命數,但是此人——此人乃是判師之祖,乃是天不敢收,地不敢滅的人物啊……隻是,這等人物,千年之前就早已是超脫了地仙存在,如何還會留在這個世界裏麵……如此存在,本應該不存在於此啊……”
唐方癟癟嘴道:“別說的那麼玄乎,此人到底是誰,你認識他麼?”
王仙嶠長歎一口氣,道:“何止認識,我能變成今日這模樣,都是拜此人所賜啊……”
唐方皺眉道:“難道此人比那滅了魏家的判師還厲害嗎?”
“魏家滅了?”王仙嶠微微有些詫異,道:“不過也不奇怪,魏家雖然有幾手絕活,但是遇到了判師,到底還是死路一條。”
“魏家沒滅,隻是被一個以生命的代價下了咒語的判師,魏家家主還在,而且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本人還是魏家的女婿——雖然隻是名義上的。”
王仙嶠道:“那肯定不是此人出手的,若此人出手,魏家焉能還有活口,不過魏家敢得罪判師,倒也是有些骨氣,這代的魏家家主是誰,有空我倒想會會,聽聽當年魏家與判師的這段往事。”
唐方道:“此人到底是誰,王仙嶠你快告訴我。”
王仙嶠看著唐方,可憐巴巴地道:“老祖,並非小人不敢對你隱瞞,實在是……我好不容易從落洞中走出,大爺,你能讓我多活幾天嗎?”
唐方盯著王仙嶠,看了半晌,王仙嶠眼中的懼意不似有假,聯想剛剛他對判師的俯首帖耳,又相信了幾分,道:“好,我不逼你、不過若是以後我能強大到與這判師一鬥之力之時,你能告訴我麼?”
王仙嶠看著唐方,眼中居然露出了真誠的感激,點頭道:“多謝老祖。”
唐方回首,看著那具倒黴的花苗已經化成的骷髏,唏噓道:“禍從口出,秦滿,挑個好地方,給他葬了吧。”
秦滿看著自家兄弟,眼眶不禁泛紅,他知道,自己兄弟死的冤枉,若是死在白苗手裏,他們還可以報仇,但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剛才那個人手裏,恐怕花苗一族,連報仇的心思都不敢起了。
唐方對王仙嶠道:“走了,這裏沒有什麼我們什麼事情了。”
秦滿道:“難道唐爺就這麼走了。”
“放心,那個判師是衝著老祖來的,若是他剛才要開殺戒,你們這穀裏麵的人都不夠看的,秦滿小兒,作為一族之長,凡是求人不如求己。”王仙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