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典型的農家小院內,方圓四處都沒有鄰戶,在半山腰中顯得有些突兀,李鑫等人遠遠便聞著血腥氣味飄來,顯然是雀占鳩巢,卻尚未來得及將所有的痕跡全部處理幹淨。
安倍沙羅一路疾馳,額間已經隱隱有了汗水,在小屋前麵停了下來,恭謹地道:“師尊。”
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音:“你來了。”
“師尊,還有我和歐陽。”李鑫在外恭謹道。
安倍大法師微微沉默,道:“難得你一片孝心,都進來吧。”
裏屋裏麵隻有幾件簡單的農具和家具,看得出原本的主人並不富裕,安倍大法師躺在一張髒兮兮的床上,臉色看上去有些慘白。他輕輕咳嗽一聲道:“沙羅,你過來。”
安倍沙羅麵色哀戚,走上去,輕輕扶起安倍大法師,輕聲道:“師尊,你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安倍點了點頭,但是依然忍不住輕輕咳嗽,鮮血沿著被仙虎所傷之處滲出來,安倍沙羅緊張要起身給安倍尋紗布包紮,安倍拉住她的手,緩緩道:“不用,我受的是內傷,那些東西不管用的。”
李鑫走上前去,關切地道:“師尊,你現在感覺如何。”
安倍大法師看了李鑫一眼,冷冷道:“還好,死不了。”
“不過師尊請寬心,我得到消息,現在烏月鶴已經死了,這一仗,師尊到底還是贏了。”
“你怎麼知道。”安倍大法師道。
“我剛派了陰山等派的人上山探風,烏月鶴確實已經死了,現在龍虎山已經被紫玲玎那個小丫頭撐起來了,區區一介女流,難成大事,師尊隻要傷愈,再戰龍虎山,定然大功得成!”
“我有派你去做這件事嗎?”安倍冷冷道,語氣中已經隱隱有些不悅。
李鑫嚇得馬上跪倒在地,道:“我也是想替師尊分憂,師尊若是覺得我做錯了,盡管責罰便是。”
“算了。”安倍無力地抬了抬手道,“我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得了你們。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也吧,這一戰,無論勝敗,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中原道門,果然博大精深,龍虎山底蘊深厚,絕非速亡之象,我托大了……所以才導致功敗垂成。”
“師尊你過謙了,若不是龍虎山放出鎮山仙獸,這一戰,我們是贏了的。”
“不必多說,等我傷勢痊愈,我便帶著沙羅回國,潛心修道,再也不踏著中原了。”
李鑫微微一愣,皮笑肉不笑道:“師尊,我們布局三十餘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師尊不過受了小挫,難道就心灰意冷,豈不是因哽廢食?師尊萬萬不可啊。”
“那又如何,中國絕非速亡之像,而中原道門也不是我們真正能夠控製的,我回去之後,會稟明天皇,請他退兵,不然怕是我們這一戰,會一敗塗地!”
“什麼!”李鑫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現在我們已經占據了中國大半部分土地,中國小政府已在重慶苦苦支撐,若是我們再進,他們就要去緬甸流亡了,現在正是我們大日本地鍋雞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大好機會,師尊居然要天皇退兵!”
“正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才可怕。”安倍大法師苦笑道,“中國人並非我們想得那麼不堪,那日你也看到了,不過是群區區道士,卻能不顧生死,與我數萬大軍為敵,中原之速亡,亡於己身,中原之速崛,也取於己身,若是在拖下去,我怕我們會在中原泥足深陷,到那時,在想回去,怕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