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內浩浩蕩蕩的幾百號人,就如一支部隊一般,向著城中出發,隻是隊伍中人龍混雜,嘰嘰喳喳。根本沒章法。
跟在人群中的唐方和紫玲玎等人,也是隨波逐流,漸漸的很快便走出了深山老林,有了人煙,在走上一個小時,便進城了。
說是城,其實隻是一個偏南的小鎮,這鎮子早就被日寇攻陷,但卻並沒有派人守城,反而成了三不管的地帶,自然也就沒有了宵禁一說,數百號人進城,原本是一件大事,但是這年頭,幾乎隔三差五地便有部隊進紮,有的是抗日的,有的是皇協君,有的是打著抗日旗號發戰爭財的地方土豪部隊,或者幹脆就是土匪,城中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不管是那支部隊進城,總是免不了一番燒殺搶掠,所有人都大門緊閉,不敢出門,地方的所謂治安隊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幾百號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進城,混在城中的紫玲玎不由得眉頭大皺,喃喃道:“唐方,你難道沒有感覺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唐方聳了聳肩膀,王仙嶠已經搶著回答道:“紫仙子是覺得這畜道行事太過反常?”
紫玲玎點頭道:“不錯,這畜道向來行事謹慎,生怕露頭,向來都是在暗處行動,現在如此大張旗鼓,這蘇三娘子的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麼藥?”
王仙嶠問道:“畜道以前行事為何低調?”
紫玲玎斜了王仙嶠一眼道:“畜道之人乃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隻要一露頭,我正道之人自然不會放過了。”
王仙嶠嘻聲道:“這不就是了,當年畜道之所以不敢大張旗鼓,是因為被你們所謂的正道壓著,現在連你們所謂的天下道門牛耳的龍虎山都差點被人滅了,他們還怕個鳥!”
“你!”紫玲玎柳眉倒豎,冷聲喝道。
王仙嶠歎息道:“國之將興,必有祥瑞,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現在畜道的人如此張牙舞爪地耀武揚威,不是好事啊。這國……不久了。”
紫玲玎一愣,點了點頭,唏噓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在蘇三娘子的招呼下,大部隊在一個大客棧停了下來,雖然這客棧看上去還算不小,也算是這個小城中數一數二的,但是也絕對裝不下數百人的規模,唐方往裏麵望了望,裏麵不過數十張桌子,就算是硬塞,也隻能容下百人。
站在人潮中最顯眼地方的蘇三娘子用手按了按,止住了吵雜聲音,笑道:“是三娘疏忽了,沒想到這城中居然沒有一家像樣的客棧,雖然三娘想給諸位一個個敬酒,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有點難度,諸位……不如這樣吧,三娘就做個主,凡是,”蘇三娘子一指那客棧前麵巨大的石獅。道:“隻要能夠舉得起這石獅的,就是能夠喝我三娘這杯酒,當然,若是諸位看不起我三娘,就此別過了。”
“呸!”一人吐了一口唾沫,道:“蘇三娘,你還真當你是慈禧老佛爺在世啊,想喝你這杯酒,還他媽的講規矩,我不怕跟你說,老子在蘇州城裏麵一天可以睡五個你這樣的騷娘們,什麼玩意,我燕老九還不玩了!告辭。”說完排眾而出,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仙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唉,這可憐的孩子……”
紫玲玎道:“這算是林黑兒設置的入門考試嗎?”
唐方道:“難道,隻要沒進這個門的人,就必死無疑了?”
王仙嶠道:“差不多,除非……不過這些人作惡多端死了也好。”
蘇三娘子一語落必,頓時攪了一大群人的興致,霎時間走了一大半隻留不到百來號人還留在那裏,一人卷起了袖子,笑道:“既然來了,就不能白走一趟,這三娘的酒,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喝上一杯的。”
說完走上前去,沉腰立馬,一聲清嘯,便要用手將那石獅抬起,就在他觸碰到石獅的一瞬間,頓時雙手變得通紅,仿佛握在烙鐵上一般,嚇得急忙收了回來,回頭看了一眼諸人,頓時臉張得通紅。
紫玲玎眼尖道:“蘇三娘子在這石頭上耍了詐,想將這石獅搬起來,看來除了蠻力之外,還要些技巧。塔教雖然聲名狼藉,但是收人卻絕非來者不拒,想要被塔教認可,還是需要幾分真本事的。”
“不就是弄了點火雲粉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王仙嶠訕道。
那人在諸人麵前丟了麵子,如何下得了台,在諸人的起哄之下,運足腰力,用盡吃奶的勁兒,將這石獅搬起,哪知道這石獅仿佛在火中燙過一般,熾熱非常,那人也算是條硬漢,雙手被燙的皮開肉綻,硬是沒有哼一聲,將石獅舉過頭頂,大聲喝道:“三娘,你這碗酒,我喝的喝不得!”
三娘點頭讚道:“石師兄果然勇猛異常,三娘佩服,請進。”
那人哼了一聲,將石頭扔了出去,頓時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有了這人的教訓,不少眼尖的已經看清楚端倪,開始估摸自己的實力,又有一批人離開,到有幾個不信邪的上去試了試,失敗了幾個,但是也有幾個順利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