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亮了,直到東方的日光緩緩地從山間升起,諸人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陰長生到底還是心存忌憚,不敢再來找他們了。
陰長生的危機雖然稍微減,但是唐方依然蹤跡了無,幾人仍然心事重重。
王仙嶠掰著指頭道,“來了三個,還差四個,也不知道唐憶那個小娘們到底有沒有本事找齊七個人。”
幾人知道事已至此,也隻有慢慢等待,王雲光倒是沒事,反正獨自清靜苦修的時候,一連打坐數十日也是常事。鄔蠹更是少言寡語,甚至都懶得和這群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獨自在外麵找了一塊石頭,玩著身上的帶的蠱毒。
唯一鬱悶的就是王仙嶠,他充分證明了關久了的猴子比其他猴子都更蹦達的真理,整天到屋裏屋外嚷嚷,就沒閑下來過,原本還心想挑撥挑撥蘇三娘子,但是蘇三娘子因為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僵屍張合和金亞東加上王雲光,在王仙嶠看來是三根木頭,沒有搭理的必要,鄔蠹又覺得太惡心,看見他王仙嶠就渾身汗毛直豎,敬而遠之,唐憶小朋友沒有醒來,魏柔和魏求喜終日為魏家守孝不下山,魏十三那個殺千刀的又不知道去哪兒了,王仙嶠是百無聊賴,好生沒趣。
終於,兩天似乎王仙嶠率先感到了異樣的氣息傳來,慌忙跑出來,王雲光等人也很快感覺到,紛紛出門。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晃晃蕩蕩地向著這裏走來,王仙嶠賊眼一亮,道:“又來了一個!”
那個鋪頭散發之人,渾身散發著惡臭,如同失魂了一般,向著王仙嶠等人走去,王仙嶠一把攔住他,正待問話,那人看都不看王仙嶠一眼,徑直進屋。
幾人忙跟上。
那人進屋之後,四處轉了轉,仿佛發現了什麼,徑直向張若昀的房間走去,歪著頭,看了張若昀好久,皺著眉頭,疑惑地道:“好熟悉,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
那人努力思考著,但是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神情茫然,跌跌撞撞地又要出門。
王仙嶠一聲大喝道:“張若龍,老祖有令,爾敢不從?”
那人似乎渾身一震,猛然回頭,看著王仙嶠,喃喃地道:“老祖,老祖在哪兒,老祖……”
“爾得僵屍真主點化,方修成不死不滅之身,如今真主有難,爾救還是不救?”
“我……”那個人忽然愣住了,僵直地點頭道,“我……我救老祖,救老祖。”
王仙嶠微微點頭道:“如此極好,等七眾到齊供尋老祖,老祖歸來,並不負爾等,定讓爾等躲過天雷地火刑法,成就僵屍至尊之體!”
不僅僅是張若龍,連同其他幾個僵屍,聽到這句話,眼中都泛出了貪婪的目光,身為僵屍,最懼天雷地火,若是能夠在僵屍真主的照拂之下,躲過此劫,來日造化,定然不淺,這樣的誘惑,確實讓它們難以抗拒。
金亞東顫抖地道:“當真,老祖當真肯助我避劫。”
“這是當然,你等俱有贏勾血脈,便是唐方嫡係傳人,唐方乃是僵屍真主,隻要你們能夠幫他,他定然不負爾等。”
張合是這幾人中最為“奸詐”的僵屍,不似金亞東等人一般,靈智初開,可以任憑王仙嶠哄騙,他微微沉吟半晌,道:“你是老祖何人?我不認識你,如何信你。”
“信與不信,隻在爾等一念之間,但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是唐方歸來,知道你們沒有盡力幫他,一怒之下,後果你們自己好好掂量便是。”
幾人渾身一激靈,俱不敢多言。
雖然王仙嶠從未出手,但是幾人都可以從王仙嶠身上感受到一股和他們極為相似的氣息,而這氣息的源頭,正是贏勾之血。
張合等人,心智到底不比人類,加上王仙嶠一利誘,一恫嚇,便信了,齊齊點頭。
王仙嶠一一數去,張若龍,張合,花蔠,金亞東,現如今七人縱已經過了一大半,現在就隻差三人了。
想到這裏,幾人都是精神一震,終於從最痛苦的地方,看到了曙光。
王雲光看著張若龍,細細看了看,疑惑地道:“這人莫非就是當年軍統張若龍?”
“你認識他?”王仙嶠問道。
王雲光苦笑道:“曾見過幾麵,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拒絕了,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他和唐方是有怨還是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