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幽幽如地獄鬼泣:“你這是何苦?”
那人驟然回頭,低聲喝道:“誰。”
“畜道弟子,狐脈傳人,難道都已經不記得老夫了嗎?”
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了一人,白發葛袍,在他的身邊,分別立著一男一女,仿佛如同一對金童玉女。
那人走到段觀音的身前,緩緩地搖頭道:“狐脈的弟子,想不到既然墮落如斯,不分青紅皂白,給人做起了守靈之人。”
“爺爺,這人到底是誰,他手中的那個狗狗好可愛。”那個男孩對著爺爺道。
“他不過是你的徒子徒孫罷了,若是論輩分,叫你一聲始祖,你也是受得起的。”那個老者慢慢的道。
“你是,”段觀音乃是高手,這三人能夠無聲無息地靠近自己,功力定然不凡,而且口氣如此之大,實在是讓他想不到這畜道中還有何等尊崇如這等的大人物在世間。
忽然那個老者手中緩緩地掏出了一件法器,頓時間,段觀音臉色大變,喃喃地道:“大畜,大畜,你居然是大畜!”
老者欣然道:“沒想到世間還有人知道我的名號,看來你們狐脈並沒有忘掉我。”
段觀音麵色一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後輩段觀音,見過始祖。”
“爺爺,爺爺,我覺得這個人長的好可愛,他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跟我一起玩丟手絹的遊戲呢?”
那個老者慈祥地一笑道:“乖,紅綃,爺爺這次出來,是受了故人之約,來了了一段前世因果,等爺爺把這件事完了,以後找人陪你玩好不好,至於這個人,他還不夠格。”
段觀音慘笑一聲,以他今時今日在道門中的地位,莫道其他門派的掌教,就算是龍虎祝由兩派,也對對自己恭敬再三,就算是軍統、中統中的手握重兵的高官,也對恭恭敬敬地稱呼自己一聲前輩,現如今道門中,輩分比自己高的,屈指可數,但是,就是這個老者,無論如何羞辱自己,自己也不會覺得丟臉,甚至,能夠和這個老者對上幾句話,對他來說,也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榮耀了。
因為這個老者的來頭太過恐怖了。
他就是當年畜道中那個高人練出的一尊大畜!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狐脈的始祖級別的人物。
當年,畜道高人練畜,得了此尊大畜,幾乎一統畜道,成就千古無人能完成之偉事,若非柳脈白娘子橫空出世,以無上道法,鎮住這尊大畜,這畜道的曆史,怕是就要改寫了。
這幾百年來,畜道的那尊高人早已經身歸黃土,但是這尊大畜卻留在了世間,吸收天地日月精華,這尊大畜早已經修出人性人形,甚至多次入世為人,中過舉人,考過狀元,當過高官,也反過朝廷,但是世間卻早已沒他出手的經曆,即便是最近一次,曾經因為天心宗的人對自己的兩個孫子試圖不利,他也沒有痛下殺手,反而看在了唐方一麵,饒了他們一次,這些,都是這百年來,修心的成果。
以邪入正,這尊大畜,已經漸成正果。
能與這等柳脈高人相見,對於段觀音這等級別弟子來說,是何等榮耀!
段觀音走上前去,微微行禮,恭敬道:“前輩來到這裏,不知道所謂何事。”
那個老者單手指地,漫不經心地道:“還不是為了他。”
段觀音心中一跳,道:“前輩,可知道這裏鎮的是誰?”
“若不是他,我怎會親來?”老者慢慢地道,“沒想到,當年的這段因果,現在確實該了了……”
“這裏麵鎮的可是天下極惡之人,你若是放出來了,天下恐是大亂了。”
“天下極惡?”老者慢條斯理道:“如何惡法,你說來聽聽。”
“此人乃是累世惡人,當年幾乎一毀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