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求喜大驚失色,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若昀怎麼可能是殺人凶手,再說了,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殺得了魏老鬼。”
白寒慘笑一聲,仰頭道:“你看前麵是什麼?”
魏求喜沉思了一下,道:“是山。”
白寒悠悠地道:“那麼……你山後麵呢?”
魏求喜沉思良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搖頭。
白寒道:“所以,你不知道,不僅僅你不知道,王雲光也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唐方現在是不是知道,因為這山太過高,太大,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所以,你們所有人的眼中就隻有山,而山後麵,卻沒有人去想過。”
魏求喜苦苦思索著白寒話中的深意,似乎靈犀一通,頓時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是說……”
白寒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魏兄弟,你是我見過中難得的聰明人,所以我才和你說這些話,相信我,下棋之人,永遠隻會關注自己手中的棋子,卻永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成為了墮入了別人的棋盤,成為了別人的棋子,贈你一句話,跳出這個棋局,觀棋不語,或許你還能保一條小命。”
白寒歎聲道:“雖然我與魏老鬼是敵非友,但是若是換了立場,我對他還是敬佩三分的,你魏家延綿了千年,到了你這一代,唉,魏家隻有你這一根獨苗了,你要是再有閃失,這祝由魏家就當真是斷了。為了魏家千年血脈的延續,好好活下去。”
白寒說完,走到了魏求喜的身邊,將手中的攝魂鈴珍重地交給了魏求喜,連魏求喜都覺得白寒這樣一個舉動有些怪異——根本不是他曆來的風格——白寒道:“這本就是你魏家之物,我不過是物歸原主,這東西,除了你,沒有人能真正發揮出他的極限,你才是這東西的真正主人。”
魏求喜看著白寒,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看著魏求喜猜疑的神色,白寒笑道:“你肯定覺得我瘋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白寒做了一輩子的壞事,也算是做一丁點好事,來消弭我這輩子造下孽了。”
魏求喜一震,沉聲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白寒道:“原本今趟,我便約了三個助拳的朋友,卻不知道他們三個老東西為什麼中途反悔了,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日我白寒之敗,敗在你手,我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有人陰了我,我這筆債隻好記在他的頭上了。”
白寒道:“旁人隻道我白寒見利忘義,兩麵三刀,可誰又知道我白某的一片苦心,若是我不刻意靠近塔教妖人,又豈能知道塔教的秘密,若是我不是刻意跟蹤唐方,又豈能知道,這個圈套,原來……”白寒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可惜我不是唐方,我沒有他那麼好的出生,隻是可惜。這小子根本配不上這麼好的出生。”
魏求喜道:“你錯了,你即便是贏勾之身,一樣沒有唐方今天的成就。”
白寒苦笑道:“也許吧,唐方對你有恩,你自然偏著他。”
魏求喜道:“我和唐方交往不算多,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關注他,我一直在揣測著他,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白寒道:“說說。”
“今天你看到了了,唐方在祝由的威望,以他的功力和名望,試問天下有幾人能敵。論地位,他是名副其實的祝由之主,論關係,他擁有著諸多名動一方的助力,王雲光、鄔蠹甚至魏十三、歐陽風骨,都唯他馬首是瞻,龍虎山現任掌教紫玲玎是他的生死相伴的好友,龍虎山又蒙他大恩,隻要唐方點頭,龍虎山將會奉他為主,你說這天底下,誰還有他這麼好的條件?”
魏求喜看著白寒道:“若是換做你,你該怎麼辦?”
白寒不假思索道:“乘風助力,定鼎大業,成就道門中千古不滅之神話。”
魏求喜反問白寒,道:“這些,對於如今的唐方,難麼?”
白寒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魏求喜這才道:“這才是唐方的厲害之處,這些年來,你見過唐方專心過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