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光手中寶劍掉地,渾身仿佛背負著千斤重量一般,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肉,被一把無形之刀,一點一點的割了下來,深可見骨。
判祖冷冷道:“王雲光,你死期已到了,怨不得我心狠手辣。”說完,單手再揮,那泥塑神將頓時化作一團飛灰,隨風而散。
但是王雲光卻並沒有死。
他身上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是整個身子卻沒有和那泥塑神將一樣灰飛煙滅,站在那裏,急促地喘息,而在他的身前,法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大袖一揮,淡淡道:“他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來判。”
在法海麵前,判祖頓時似乎矮了半截一般,臉色一斂,道:“對對對,我弟子僭越了……”
法海再上前一步,大手一伸,冷冷道:“給我。”
判祖臉色一變再變,腦海中飛速盤旋利弊,最後還是一咬牙,法海的餘威實在太過強大,讓他不得不屈服,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將蚩尤之心高舉過頂,跪了下來,道:“弟子一時不察,被小人蒙蔽,還請師尊原諒。”
王仙嶠聽聲連忙大聲尖叫道:“娘的,明明是你慫恿我來盜蚩尤心的,說你自己跟青仙子以前有過一腿,隻要陪青仙子睡一覺,青仙子就會把蚩尤心拱手相送,現在卻把屎盆子往老子頭上扣,你他娘的真會過河拆橋。法海爺爺,祖宗,這一切都是姓方的這小子的主意,跟我無關啊,爺爺……”
“人前是龍,人後是蟲,呸!”大畜吐一口唾沫,不屑地看著判祖。
法海不動神色,接過了王仙嶠遞過來的蚩尤之心,淡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法海揮動大掌,猛地一掌而下,大聲道:“在此坐關十年,來贖你今日之過!”
轟,隻聽見一聲巨響,判祖連人帶同身後的王仙嶠一齊被打入地中,法海複手,地穴還原,似乎此地判祖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畫地為牢,姓方的和姓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被你封印在此,也算是咎由自取,隻不過裴兄,王仙嶠此人詭計多端,不如將他徹底抹去,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王仙嶠雖然可惡,但是當年如果沒有他,我也無法從屍鬼村中活著出來,我關他十年,也算是還他一個恩情。”
“裴兄以德報怨,我輩難及啊。”大畜感概道。
“說笑了,”法海淡淡道,“我與這塵世諸人,本就無恩無怨,何言以德報怨,我隻是希望能夠創造一個新的輪回,所以與在這個輪回中還殘存一些我不希望看到的東西。”
大畜一愣,啞然道:“裴兄你現在的境界是越來越高了,我現在根本悟不出你話中的玄機了。”
“一枯一榮,一飲一琢,一生一死,皆是輪回,我若身有輪回,又如何能再立輪回,王仙嶠盜我贏勾之憶,而我以麵目相贈,他看則是得,實則是舍,我看似是舍,實則是得。”
“我不明白。”
“你知道王仙嶠到底有多厲害嗎?”法海淡淡地道。
“我隻知道他當年妙手空空,縱橫天下,但卻從未見他真正出手。”
“他當年得道之高,決不再我之下。”法海淡淡地道,“如果當年祝由中能有與我一較長短之人,絕對隻有他,王仙嶠。”
大畜想不到法海居然給了王仙嶠如此之高的評價,不由得搖頭道:“裴兄你對王仙嶠過譽了吧?”
“沒有。王仙嶠確實有這個本事,我當年如果能勝他,也隻是勝在我天生贏勾血脈這一點上,但是如我和他同日修為,同時起步,我雖不會弱於他,但是也不敢說能高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