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淵盯著白箏的發髻,淡淡一笑:“白小姐這枚發簪,甚是好看。”
白箏臉色一變,她突然想起方才流風撲過來之前,自己唯一的動作,就是抬了一下頭。
她猛地拔下頭上的步搖,將它遞給了鳳臨淵,冷肅地道:“這枚步搖是有什麼奇怪麼?流風可是因為這個才想傷我?”
鳳臨淵撫摸著步搖上那枚黃玉石,唇角微勾:“這些年定遠侯府遇到大大小小的行刺早已數不清了,那些進了定遠侯府的刺客,也沒有一個是活著回去的。卻唯獨,那個人。”
鳳臨淵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那人闖進府裏時,正逢本侯再次病發,幸好流風及時撲過來才救了本侯一命,雖然本侯也將他傷得不輕,但還是讓他逃脫了出去。”
鳳臨淵輕描淡寫地講述著,那平淡的表情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白箏卻知道,隱藏在這份平淡底下的,是怎樣的凶險與血腥。
“那人戴著蜀紗麵罩,渾身看不出一絲異樣。倒是在打鬥中不小心被本侯勾出了裏衣的衣袖,在燭火的映射下散出一道金黃色的光芒,起初本侯以為這光的色澤是燭火的關係,今日見到白小姐這枚發簪,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鳳臨淵說著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的一縷陽光裏,舉起手中的步搖,輕輕晃了晃。
白箏驀得轉頭看向流風,隻見流風在看到黃玉石反射出的亮光時,嘴角便不自覺地齜出牙來,眼神也由方才的無辜變得異常危險。
白箏相信,若此時舉著步搖的不是鳳臨淵,隻怕流風又要不顧一切地撲殺上去了。
“原來如此。”白箏冷冷地看著這枚黃玉石步搖。
其實,黃玉石雖珍貴,但也不算特別稀有,幾乎大周每個愛美的富家千金首飾盒中都會有綴了黃玉石的發簪。
隻是因為鳳臨淵是個男子,對首飾一類並無研究,平日裏又不怎麼出府,定遠侯府內也沒有什麼女眷,幾個婢女最多簪點絨花,這些珠寶首飾自然是輪不到戴的。
若不是今日,白箏無意中佩戴了這枚黃玉石步搖,隻怕鳳臨淵至今還探不到那個刺客的線索。
“侯爺如何斷定,我隻是無意才佩戴的這枚步搖,與那日的刺客毫無幹係?”白箏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鳳臨淵聞言淡淡一笑:“白小姐若要傷本侯,方才不就是最好的時機麼?”
剛才鳳臨淵為保護白箏將她護在了懷裏,墨藜去找大夫也已離開,流風又是處於懊惱自責的時候,若白箏在那時刺入一劍……
“況且,今日之事,本就是本侯管教不善,也應當給白小姐一個交代。”鳳臨淵轉了身,正要往回走,突然皺了皺眉。
白箏忙走上前,扶住鳳臨淵回到床沿坐下。
大夫怎麼還不來?宋逸清又去了哪裏?
屋裏隻有白箏與鳳臨淵,流風想是看到主人的後背,越發焦躁起來。
白箏不放心,再次查看了鳳臨淵的傷口,這一看,頓時倒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