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箏展顏一笑:“若二姐當真如此狠心,將姐妹親情置於不顧,我便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屆時自然會為了守好我家侯爺,鼎力相助於公主。”
“好。”對白箏如此幹脆利落的回答,雲熙公主顯然十分滿意,她當即應聲道,“三日,我會在三日內將證據交予你。”
白箏笑眯眯地繼續道:“公主既稱二姐害了我許多次,想必公主應當能拿出不止這一次的證據吧?”
“這是自然,屆時我能搜到多少,便給你多少。”
白箏頷首,正欲應聲,就聽院子裏突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哭聲。
“小姐……”
“嫣兒……”
白箏與雲熙公主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回了人群之中。
時辰到了,鄭嫣的棺木要被抬起,送到這幾日快馬加鞭緊急修建起來的郡主園寢中去。
鄭嫣死後不久,鳳臨澈便下令,追封她為嫣和郡主。
因而此次鄭嫣的喪儀,完全是按照郡主的排場來的,在經曆了一番祭禮之後,才有了今日的正式下葬。
白箏站在人群之中,跟隨著白奕楠作出低頭哀思狀。眼角瞥見之處一片雪白,丫頭婆子們的哭聲越來越響,伴隨著長長的鍾聲和號聲,整個高昌侯府陷入了哀痛之中。
這哭聲中,尤以平陽長公主的哭聲最為哀切,即便是站在院子裏參與吊唁的人,亦有不少聞了哭聲後,禁不住抹起淚來。
雪白的紙錢一把一把地撒上天空,白色的紙幡在風中翻飛,哭聲自靈堂蔓延至院中,蔓延到每一個參與吊唁的來客心頭。
看著眼前滿目的白色,白箏驀然想起初見鄭嫣時,那個一襲鵝黃色衣裙,聲音脆麗性格爽直的少女,指著她笑道:“呀,她來啦!”
那時候的她還沒有被白笛與鳳景煬利用,對白箏沒有任何敵意。她隻是單純的,帶著好奇的神色打量著白箏,眼眸裏滿是單純與疑惑。
隻可惜,那份單純,在之後幾次遇到鄭嫣,便再也沒有看到過了。
白箏還在胡思亂想地感慨間,不知何時,眼前已被侯府的侍從放了蒲團,抬眼望去,院中吊唁的賓客膝下都有。
“跪——”
一聲唱喝之聲傳來。
聽得這一聲,高昌侯府的丫鬟仆從便恭敬跪了下去,而立於院中的賓客們,不論男女老少,也都陸陸續續跪了下來。
頃刻之間,靈堂前麵的院子裏,便跪倒了一大片。
白箏跪在地上,微微抬眸,看向靈堂。
那塊隔絕生死之地的白布不知何時已被掀起,碩大的金絲楠木棺木旁,站著八個壯漢。
一群道士在旁邊念著經,一個身著白色孝衣的男子手執白色布條,用力一揮,喊出的聲音悠遠而綿長。
“起靈——”
這一聲落,清脆的瓦片碎裂聲響起,頓時,整個高昌侯府哭聲愈加震天。
八個壯漢在這愈演愈烈的哭泣聲中,將抬棺材的木頭往肩上一扛,腳下一用力,棺木晃晃悠悠地起身,隨著壯漢們一同緩緩走出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