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花多少錢,你們也必須把她給我搶救過來。”江靖言像震怒的獅子,對著幾名醫生護士咆哮。
他不相信!
這個用盡手段想和他結婚,寧願放棄尊嚴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胸口仿佛被挖出來一塊似的,空蕩蕩的感覺讓江靖言渾身猶如失重,腳下也像是踩著一團棉花,似乎有些站立不穩。
冷汗一層層從他的額頭上滲出,血絲布滿眼眸。
“讓我進去,我要親眼看到她的屍體!”
江靖言咆哮著,衝向手術室的大門。
這個女人一定還像以前那樣,用各種花招來蒙騙他!
對,一定是這樣!
他倏然暴怒,一腳踹開身邊的兩個助理,大手就要推開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這時,一條修長的身影從旁邊閃現,直接擋在了他麵前。
“江靖言,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去麵對秦舒的遺體?”
蘇河像雕塑那樣擋在手術室門口,臉色一片冰冷,手掌牢牢的捏住江靖言的手腕,一動不動。
江靖言愣了一下,緊接著沉喝,“滾開!”
“該滾的是你!!”蘇河陡然大吼,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臉。“是你把秦舒害死的!她患病的這兩個月,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蘇河的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澆熄了江靖言的盛怒。
他的呼吸頓住,半晌,緩緩的收回了伸向手術室大門的手。
是啊,這兩個月來他沒有一天好好對待過她,看她臉色蒼白,他還以為是她裝病。
江靖言重重一拳砸到牆壁上,雪白的牆上染上幾絲血跡。
他抬頭,冷冷的對蘇河說:“我不管你和秦舒究竟是什麼關係,隻要我一天沒跟她離婚,她就還是我的妻子!給我滾開!”
裏麵躺著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任何事也阻止不了他進去。
“離婚協議已經簽下了,她不再屬於你。”蘇河冷笑一聲,毫不退讓,叫來醫院的保安,把江靖言強行驅趕。
即使江靖言掙紮,卻還是被一擁而上的保安拖出醫院門外。
“江先生,秦醫生在我們這裏工作過,我們很尊敬她,你們已經離婚,請你不要打擾秦醫生的遺體。”
一名保安說道,口氣十分恭敬,但眼神卻含著一絲鄙視。
江靖言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醫院大樓,心髒深處湧現出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掙紮。
在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就在父親去世後,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還試圖自殘被送到醫院,是秦舒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每天精心照顧。
他拒絕吃飯,她就像哄小孩那樣,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喂。
後來,當他終於走出那段陰影時,她卻瘦了十幾斤。
和秦舒相處的一點一滴,在他結婚後就遺忘了,心裏隻有恨意,可現在忽然從江靖言的記憶深處浮現出來。
他用力捏緊拳頭,抬頭看向天空。
灰暗陰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一滴冰涼的水滴落在他臉上。
為什麼會這樣,得知那女人死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會是無盡的痛苦。
那不是殺了他父親,殺了他孩子的仇人嗎?
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強烈的,想見她最後一麵。
江靖言最終還是沒能進入醫院,沒有見到秦舒最後的模樣。
蘇河下令,讓全院的保安都嚴加防備,不允許江靖言進入。
深夜時分,江靖言醉醺醺的回到了別墅。
‘砰’
他一掌推開門,東倒西歪的身體撞在牆上,昏昏沉沉的喊道。
“秦舒!”
往常他喝醉酒回家,她總會急急忙忙的迎上前,把他攙扶到沙發上,幫他擦身脫鞋換衣,最後還會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
江靖言已經習慣於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秦舒,怎麼還不過來!”江靖言靠在牆上,不耐煩的扯著領帶。
房間裏一片空蕩,沒有人回應。
他用力甩了一下疼痛的腦袋,抬頭望向客廳。
客廳上擺著的飯菜已經涼了,那是昨天她做的,一點都沒有變過。
“她她已經不在了啊”江靖言喃喃的說道,眼神漸漸沉澱,折射出一絲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