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怎麼說了那麼久?”姬宛白不太相信。
“我們還聊了些男人之間的話題,比如政治、金融之類的。”於不凡打了下方向盤,把車拐進一條不太寬的幽靜小路。
“這不是去診所的路。”走了幾次,姬宛白依稀記得一路上的幾個顯著標致了。
“嗯,我們今天不去診所,我帶你去看一個我大學時的異師,讓她為你做個治療。”
“我的病……很重,重到你都治不了?”
於不凡把車打向路邊,停在一棵碧綠高大的香樟樹下,沒有說話,隻是熱烈的吻她,車裏很快就溫度加劇。於不凡克製了下自己的心火,鬆開姬宛白。
“不是不能幫你治,因為那項治療,必須醫生心神寧靜、專注,而我現在對著你,心就……”他拉過她的手,按在胸口,讓她感覺他急促的心跳。
“再傑出的醫生,為自己的愛人診治時,都會慌亂如普通人。”他撫了下她的頭發,拉開車門,牽住她的手,走下車。
於不凡說的那項治療,原來是催眠術。
催眠是以人為誘導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作出發應,可以使病人喚起被壓抑和遺忘的事情。
“我不認為宛白是失去了記憶,我感覺她更象是靈魂易位,除了外表,她和從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因為我們的先入為主,宛白自已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我想請老師為她做下催眠,讓她從兒時開始,直到現在,憶起她所有的一切。”於不凡簡單地向老師——著名的催眠心理治療師崔教授介紹了下姬宛白的情況。
崔教授是位頭發雪白的女子,看上去極其和善。
她瞟了一眼正在把玩著一隻英國茶具的姬宛白,笑著點點頭,“好啊!不凡,也許你會有一個驚喜的答案,我有這樣的預感。宛白,過來。”
崔教授指著一張躺椅,“坐那裏吧!”
姬宛白不解地看看於不凡,於不凡含笑向她眨了下眼。
“不要緊張,放鬆。”崔教授在姬宛白的麵前坐下,從袋中掏出一隻鏈表,輕輕地晃悠著。
姬宛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隨著鏈表的擺動,一會兒左,一會兒右。
“宛白,你感覺室內的溫度好嗎?”崔教授用眼神暗示於不凡退到門邊,房間內靜悄悄的,隻有表針的嘀答聲。
“嗯。”鏈表晃悠悠的,姬宛白意識有些迷糊,心中出奇的平靜。
“這風舒服嗎?”
“舒服?”
“溫度適宜,風微微的。好,閉上眼,宛白,你……看到了什麼?”崔教授的聲音若遠若近,姬宛白乖巧地閉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舒適和安全。
“東陽大街……雲府,竹青在摘花……家仆在清掃門庭……”
“你在哪裏?”
“我……在繡樓上換衣……一會,聚賢樓要舉行對詩大賽,許多姑娘等著我的新詩呢!”
“記得那天是哪一年哪一個季節嗎?”
“魏朝開元五年,春天,乍暖還寒……那一天,隔壁的書呆子杜子彬被皇上賜封為刑部尚書……”
“竹青叫你什麼?”
“叫我小姐,爹娘叫我映綠……娶賢樓裏,才子們叫我雲爾青……”
“……”
於不凡雙手交插地站著,意態從容地微笑,但聽著聽著,他的俊眉蹙了起來。
一次催眠隻能一個小時左右。崔教授收起鏈表,替現在真正進入深度睡眠的姬宛白蓋上一床薄毯,向於不凡做了個手勢,兩人輕輕出了房間。
太陽已經升到很高了,火火地灑在走廊上。
“怎麼樣,是一個很大的驚喜吧?”崔教授挑挑眉。
於不凡眉宇緊擰,“老師,這……到底是什麼一種現象?”
“在佛經和聖經裏都說,人死,隻是軀殼的灰飛煙滅,靈魂卻是不朽的,不管是上天堂還是地獄。而且人是有來生和前世的。在唯物主義者的眼裏,這些純屬謬論。但世上無法解釋的事何其之多,科學理論都能一一說明嗎?我個人認為,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姬小姐在發生意外時,靈魂出體,在時空的邃道中,如花雨紛飛,但因為肉體沒有被毀,靈魂重又回到了原先的身子。隻是不幸交錯了。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巧合,在那一個時刻,時空中還有另一具靈魂,而且身體的特性與姬小姐的非常相似,那可能是姬小姐的在某一個輪回中的前世。這樣,魏朝的雲映綠就成了現在的姬宛白,現在的姬宛白應該成了魏朝的雲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