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齋的小廝個個都有眼力見,見這麼多貴婦人與小姐圍著她說話,知道她是不能怠慢的客人,就趕忙去叫了掌櫃過來。
紀無夢其實也無意與這些人有過多交談,前世是不得已為之,但今世她對她們的態度隻要過得去就好,見到掌櫃來了心裏也是一鬆,連忙撇開一切,說自己來珍寶齋有事。
“小姐今日來珍寶齋真是來對,我們這裏打簪子的師傅又送來了好些新款式,保準會有小姐你喜歡的。”
“掌櫃的,不用了,”紀無夢叫住他,慢慢說明自己的來意,“我今日來,是想看看你們珍寶齋能不能複原已經破裂的簪子,幫我弄一下,價錢好說。”
對於首飾,紀無夢誌不在此,何況剛才她還從紀斕的庫房拿了好幾樣回去,她讓翠屏拿出來交到掌櫃的手中,珍寶齋的掌櫃並未因為紀無夢如此‘節儉''而就看清了紀無夢,雖然聽到她不是來給珍寶齋送錢的,還是笑道:“看著這首飾簪子,倒不像是我珍寶齋出去的,雖已沒了原樣但即使如此用料也能看出不凡,在這光下還能如此通透,想必這東西對小姐而言很重要吧,小姐在此稍稍等候,我去問問下麵的人能不能給你複原。”
他說著,就讓別的小廝過來給紀無夢倒上一杯清茶讓她好生坐著,撥開珠簾進了珍寶齋的裏頭不見人影。
紀無夢見等著也是等著,聽說這珍寶齋招待客人的茶還是上好的碧螺春,便也呷上幾口,果然唇齒留香,回味無窮。隻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有如此能耐做起這般大的生意。
等了片刻左右,掌櫃又從裏麵出來,走到紀無夢跟前,“小姐,我問過人了,說是可以給您複原這簪子,就是價錢有些……”
“價錢不是問題,你在安定侯府記上一筆日後過去就是,不過你不能說是我要簪子複原,便說是我在你們這裏買了個些許首飾便是。”
怎麼撿到首飾又為什麼要複原這件事情有口說不清,紀無夢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自然不能讓珍寶齋將她的來意如實告知給府上。
珍寶齋的掌櫃因為要聽紀無夢說的話所以微微靠近她一點,而紀無夢話還未說完,目光便閃了閃,試探道:“掌櫃的,莫非有擦香粉的愛好?我倒是很喜歡你身上這股香氣,卻是不知道是在哪個脂粉鋪子買來的。”
剛才這掌櫃她太遠她沒嗅到,但這一靠近,這種香氣她就忘不了,因為這樣的香氣曾經在紀千玨身上出現過,她還以為自己要有大嫂,結果紀千玨還是對她執著。
“小姐勿要拿我說笑了,我雖身在珍寶齋,但還是堂堂男子,怎會愛好女人家的脂粉。”
其實紀無夢這番話說得有些得罪人,不過她有侯府嫡女身份在此,便是別人想生氣也不敢發作,但這掌櫃的神色卻絲毫未變,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樣。
“這樣……可掌櫃你身上確實有股若有若無的香粉味,若掌櫃的並不愛女兒家的這些東西,應該是剛剛拿我的東西進裏頭詢問的時候沾到別人的香氣了。”紀無夢好笑的看著他,隨後又看了看那隻有珍寶齋能進入的珠簾後的世界,心中隱有計較。
“男人多是不喜女兒家玩意的,珍寶齋卻這麼吸引女子喜歡,想來你們珍寶齋裏頭有一位好手,不知我是否有幸見識見識。”
剛剛都還表現得從容不迫的掌櫃一瞬間變了臉色,沒想到紀無夢僅憑他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香氣就想了這麼多東西,還未想好如何對策,就聽少女冷冽如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對珍寶齋裏麵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的興趣,掌櫃的讓人去將我的轎夫叫來接我回府吧。”紀無夢似笑非笑,眼中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