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後,艾憐兒似乎恢複了身體,雖然她本來也隻是裝病就是了,但她出現的穿的衣裙必定是高高領子的,紀無夢和翠屏看破不說破,仍然是像以往一樣善待她,就仿佛無事發生一樣。
大家小姐若是沒有宴會邀約的時候大多都是足不出戶的,所以紀無夢這幾日來都在府上,一如往常的生活著,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總要拿出之前那竹簡看看,隨後就坐在桌前發呆,手指骨會不由自主地敲擊著冰冷的黃花梨木桌,發出清脆的聲音。
翠屏隨侍在身後,拿著一把蒲扇輕而緩的給紀無夢扇風去熱,而艾憐兒,自告奮勇的說要給她露一手,紀無夢也想看看她想做什麼妖,便同意了她要用小廚房的要求。
“日子,快到了啊……”
紀無夢看著窗外,似乎在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翠屏無言。
但紀無夢其實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她說的是下一次和司空子夜再見的日子,他向侯府下帖子邀請的日子,快到了。
今日老夫人身子不爽利歇在院中不見任何人,紀斕又有事被皇帝留在宮中兩天不回侯府,紀千玨不知在忙碌著何事也總不歸府,紀無夢與宮婉等人互看兩相厭,不用逢場作戲自然是極好的,明麵上的戲也懶得演了,便推脫自己有些熱暑,不去花廳用膳。
紀無夢估摸著這皇帝身子本來就不大好,所以下麵的兒子才這麼蠢蠢欲動大勢拉幫結派,這些天留下紀斕等大臣在皇宮,說不定就是在和他們商議立誰下一任儲君。
上一世,司空子夜確實借助侯府力量成了皇帝,但他是不是先皇遺詔中承認正統皇帝卻不敢肯定,最終的真相隻有司空子夜知道,如果不是司空子夜,那遺詔中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天子,是誰?
說起來,紀千玨失蹤,也是從她嫁給司空子夜開始的。
想到紀千玨,紀無夢心中一顫,一股苦澀感油然而生,最後竟然像是連舌尖都嚐到了一股澀意一樣的難受,紀無夢連忙喝了幾口茶清潤嗓子,卻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她將纖細的手指放到櫻唇邊,輕輕咬唇,最後隻餘一聲輕歎。
艾憐兒與小廚房的人忙活了半晌,似乎是終於做好飯菜了,她將自己做的一鍋海鮮湯趕忙放在桌上,乍看之下賣相還算不錯,而且這鍋湯飄來的香氣讓人無法抵擋,艾憐兒將被燙到的手放在耳垂兩邊摸著,笑道:“大小姐,這是奴婢特意為了表達您對奴婢的照顧做的湯,奴婢雖然其他菜肴手藝不好,但湯的話,奴婢自認還是不錯的!也給小廚房其他人先嚐了些,個個都誇好喝麼!”
艾憐兒不知道,她最後說的那句先給別人嚐了些的話簡直就是在欲蓋彌彰,不過本來就清楚她本性的紀無夢也沒有聽了她的話真的會信,翠屏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走到艾憐兒身邊。
“以往大小姐的吃喝都要經人試毒的,憐兒不是我懷疑你,還是讓我先嚐嚐吧。”
艾憐兒臉上笑容不變,仿佛現在的她就隻是一個純粹想報答主子的好意的人,不過她見紀無夢不反對翠屏要對她的湯試毒的提議,眼裏不由閃過疑惑。
翠屏拿了碗,舀了一勺子的湯,順便也把湯裏的材料撈出來看看,她呼呼地將滾燙沸騰的湯吹涼,嚐了幾口魚肉,然後喝下了湯。
“我的手藝如何?”艾憐兒洋洋自得。
“很鮮,你的手藝很好呐。”翠屏用帕子擦擦嘴,待過了一會,她身子都沒有出現任何不良反應,隨後就看向紀無夢。
紀無夢沒看她而是不著痕跡的用手指在桌上寫寫畫畫著,艾憐兒還在對自己的手藝自滿自然沒有看見這一幕,翠屏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她上前抓住了憐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