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翠屏一一說過所有人的身份,又聽她路上有些驚險奇遇,但總算一路相安無事過去,翠玉卻被嚇得一驚一乍的,不停抹著眼淚。
紀無夢脫下了鬥笠,解下了幕離。
她也有別的思慮,這一次翠屏是命大,若是再有第二次發生事情她需要人,果然還是要在身邊找個護衛才好,吩咐安排跑腿心裏也不會這般提心吊膽。
但去哪裏找?卻是個問題,經曆過這麼多背叛,紀無夢可不再敢去相信那種能有錢買來的奴才,上一世在宮裏她也認識幾個侍衛,手腳功夫極好而且人也忠肝義膽義薄雲天,不過就是蠢在愚忠這一事上,若是今世能提前在他們入宮時相遇,她一定用盡辦法拐那幾人來做侍衛,就算隻有一人也好,讓這人愚忠於她,更好。
紀無夢待了一會,聽翠屏說完了所有的話就讓她先好好休息,讓翠玉也陪著,她自己則重新戴上幕離出去問了問小二宮鶥的廂房,宮鶥在那一眾普通人中氣質出眾,自然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那小二幾乎是想都不用想,便能準確的指出了宮鶥的廂房。
紀無夢尋去,她透著門紙也看到了裏麵的人影好似在桌前呆坐著,她敲了敲門就推開門進去,而宮鶥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雪腕,上麵一點鮮紅朱砂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宮鶥見她忽然進來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將袖子也扒拉了下來。
“見過……額……恩人。”
她也不知道紀無夢的真實身份,自然不知該如何稱呼,想了半晌才擠出‘恩人’二字,紀無夢發出一聲銀鈴般的輕笑,她接近了宮鶥。
“你不用與我太見外,說起來我們還算有一層親緣。”
隨後,她在宮鶥麵前摘下了自己的幕離。
宮鶥疑惑地看著她的舉動。
“你是我主母的妹妹,說起來我也該叫你一聲姨母。”
宮鶥驚訝的微張嘴巴,如此失態的動作由她來做又憑的多了另一種風情,她反應過來紀無夢身份時誠惶誠恐的就要跪下:“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姐姐的女兒,你若我將上京一事告訴姐姐,我……若是姐姐發現,我,我真是……”
紀無夢虛扶了她一下,笑道:“姨母何必想太多呢?你的經曆我都從我丫鬟那裏知道了,我又是要對付表哥為民除害的,我們不都是目的地一致的嗎?我怎麼會告訴主母然後給姨母添堵呢?姨母且放寬心吧。”
宮鶥看著紀無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本見紀無夢才不過豆蔻少女之齡,但她說話卻如此老道活像是那些長久居於宅鬥中的女人,這樣一想,她隻認為紀無夢在侯府裏也是與她一般的境遇,過得水深火熱過,不由對紀無夢生出些親近感。
“你是……無夢吧?”宮鶥不確定道。
紀無夢點頭承認打消了她的不確定,宮鶥就打開了話匣子,說:“當年姐姐生無心那孩子時,我跟著大哥上京過來看看侄女,我也見過你,你隻比無心大那麼幾月,尚在繈褓之中牙牙學語,不過這些年來也就那麼一次,想來你也忘記了,不曾想再見麵時你都出落成這麼標誌得體的姑娘了。”
“姨母就別取笑我,女大十八變,人長大了自然也是會變的,倒是我沒想到,居然能在這一件事情上再次見到姨媽,表哥他怎麼會這般厚顏無恥!連自己的姑姑也!姨母你的身上可是流著一半宮家的血液啊!”紀無夢表現得忿忿不平。
宮鶥似乎不想在小輩麵前過多討論自己被辱的事情,隻好尷尬的笑笑,而紀無夢卻似看不出來,繼續說著這些話,宮鶥隻能低頭聽著。
“我也聽丫鬟說了姨媽你的身世,說起來還真是同病相憐,我們雖情況不同,但境遇卻完全相似,都是沒了娘後苦命過來的孩子,被那做大的還有大的小孩欺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