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話一出口,也沒人意外,紀斕更是萬分同意的點頭,紀無夢的親事交給老太太來管他也能放心,他也認同那句到底不是一條心的話。
而老太太對紀無夢肯定會偏了心眼的,但那起碼是往好的方向去的。
在場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本就對紀無夢心有虧欠,如今她從宮婉手中剝奪了給子女指婚的權利,還要親自來操持紀無夢的親事,那紀無夢往後嫁的夫婿肯定是人中龍鳳。
有紀斕這個當侯爺的爹爹,再加上老太太一直都很是德高望重,由她親自出馬……紀無夢若是嫁的差了那才真真是怪事。
宮婉聽了也不敢有異議,她早知道若這些事情暴露了會有這樣的下場,隻是她千算萬算怎麼也算不到那些人在柳州都被捂實了嘴巴的,誰讓他們忽然生了這膽子上京來告禦狀。
紀無心咋舌,相比起紀無卿那平靜如水置身事外的仙人模樣,她定然是不服氣的,而且比起不服氣的她更害怕的是今後老太太還真就給紀無夢和司空子夜配對了,那她可怎麼辦?
紀無夢心裏卻有些難受,宮婉給她找的她可以避開,找那人身上的肮髒事來毀了那人,可老太太找的就不一樣,她是拒絕不了那個人的,雖然紀無夢不是不相信老太太的眼光。
老太太宣告完紀無夢的親事以後由她做主後,又冷眼瞧著下麵的宮婉,她重重哼聲,宮婉顫了一顫。
她剛剛醒來就大發雷霆鬧著要見宮婉,然後眼下又說了這麼久的話,眼下嗓子眼已是幹得冒煙,吳媽媽看出來了親自端了茶來給老太太潤潤嗓子。
老太太一飲而盡,這才道:“宮氏,此事我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就是你在我兒子耳朵旁邊吹枕邊風我也絕無可能饒了你,但念在你持家有道可功過相抵,即日起你交出府中中饋,你不懂如何為人主母這個家我還不敢輕易交給你來打理,即日起你進佛堂裏抄寫上一百遍佛經,給夢丫頭壓壓驚,你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來,想必出來的那一刻也能靜心好好做好你的本分。”
宮婉膝蓋一軟,幹脆跌坐在地上,還好地上有軟毯子,她才不至於著涼受寒,但這心卻是寒了個透徹,把她關佛堂禁閉抄上一百遍佛經那也沒什麼,左右她不吃不喝一個月就能成的事情,可老太太要奪走她的掌家之權,她才是真的不願放手,她是從妾被抬成妻的,紀斕是男子不在意這些事情,可她卻不能沒聽到那些嚼口舌的人說的話,她兢兢業業地操持著這個家,到最後老太太也認同了她,徹底放權給她,如今隻因為……隻因為這麼件事情!
更何況紀無夢現在不是沒缺胳膊少腿的在老太太身邊裝著可憐呢!反而是她那侄子宮名,宮婉心裏清楚,宮名被那些人抓去告禦狀,這一去絕對有去無回,可如果事情隻在宮名那裏止損那還是輕的,就怕他又連累家人,她哥哥那一家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帶著她這外嫁女也給連罪……
宮婉心頭更為生恨,但終究是一路忍過來的,表麵功夫做得極好,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來,隻耷拉著腦袋,說:“兒媳知錯,兒媳一切聽從母親教誨。”
紀無心握了握拳。
一個沒有管家權利的主母,那也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罷了!也還好紀斕後院冷清,要是紀斕後院有個三妻四妾的,此刻她的娘親豈不是那些人裏最大的笑柄?
“慢著。”
誰都沒想到,好像是要為宮婉說話的那出乎意料的聲音來源居然不是紀斕或者紀無心,反而是紀無夢。
“怎麼了?夢丫頭,你是對祖母的決定不滿意?”
紀無夢搖頭,“主母確實該去抄寫佛經好讓心靜下,無夢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但至於要主母交出中饋掌家權,還請祖母收回成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