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女人而言多麼奢侈的承諾。
這世上哪個女子若是有得選,還能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但年年下來人人都是這樣過的,便沒有人再敢期盼男子口中的唯一。
那仿佛成了一件癡人說夢的事情。
紀無夢知軒墨認真,而他能說出口的事情也必定會言出必行,三妻四妾是他的權利,他卻願意舍下這份權利隻求她一人,他這一句話實在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承諾。
紀無夢在內心問自己,在前世司空子夜向她表演那份熱烈的感情時也做不到把她騙成唯一,還是要納別的妃子,最多是納妃子之前去她宮裏去得頻繁一些盡量寬慰她。
而這種唯一,她在想即使是紀千玨,他也能做到嗎?
他應該是不能的吧。
紀無夢想。
麵對軒墨這認真又炙熱的求愛,
紀無夢也無法做到無視。
“墨哥哥,我心好亂,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吧……”
“你……”
軒墨在後頭又說了什麼,紀無夢已然聽不見了。
她幾乎是立刻起身,然後狼狽得逃離奔回了自己在侯府的小院子裏,甚至都一度把翠屏翠玉給忘了,遠遠拋下。
她知道她應該答應的,因為那就是她要的結果,她想過自己遲早有一天需要嫁人,這件事情避無可避,她也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言出必行的良人,軒墨的出身,容貌,性格她也無可挑剔。
可為什麼呢?為什麼軒墨向她求親,她不能爽快利落地應了?為什麼她要因為想起了紀千玨的臉而狼狽地逃開了軒墨,仿佛他好像瘟神一樣,紀無夢知道那時候她那失禮離開的舉動肯定有將軒墨傷害到。
紀無夢呆呆地站在院外,腦海裏一時閃過司空子夜的臉,一時閃過紀千玨的臉,一時又閃過軒墨的臉,直到有些涼意滴落在臉上,她回神,才發現那短暫放晴的天又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正滴落在她的臉上,發上,再不進房中避著,這蒙蒙細雨很快又會發展為瓢潑大雨。
快入秋的時候,這些雨就是會下得沒完沒了的。
翠屏翠玉也勸著紀無夢快進去避雨,紀無夢卻是不動,兩人沒辦法,互視一眼後。翠屏冒著這陣雨去拿了把傘過來撐在紀無夢頭頂上,可在她拿來傘前,雖然有翠玉摘著菏葉給她擋著,但也擋不了多少,紀無夢一抹臉上,都是水。
“大小姐,軒家少爺提那定親太突然了,把你嚇著了嗎?”
不管紀無夢怎麼想,翠屏翠玉二人倒很是為紀無夢高興,為軒墨對紀無夢的心意高興,也更為軒墨向紀無夢做出了那樣的承諾而高興。
她們幾乎可以想到她們的大小姐嫁給軒墨那一刻,將成為整個京城第二個最另人羨慕的女人,而那第一個則是宮婉,不過外人也不知紀斕也不是為她守身的罷了。
而且宮婉很快也要從這種人人羨慕的情況抽身而出了。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實在是太突然了,墨哥哥的話讓我現在腦子裏都還混混沌沌的。”紀無夢想了想,還是心緒難平。
就連這雨也衝刷不去她心中的煩躁。
翠屏問:“大小姐你莫非不喜歡軒家少爺嗎?奴婢聽說很多人都是嫁過去的那一刻才知道夫君容貌慢慢培養感情,像大小姐你這樣的知根知底已經極好了?”而且紀無夢以前分明就是有意無意的接近軒墨,她和翠玉也能感受到的。
“不是不喜歡……墨哥哥很好,但我……”
紀無夢說不出話來,但什麼呢?她是喜歡軒墨,但沒到要和他定親的那種地步,不過如果是迫在眉睫要嫁人的出閣年歲了,而對象也是軒墨的話,興許她也就願意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