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夢心裏一緊,差不多也猜到了。
之前她就懷疑紀千玨留了人在暗中保護觀察她,她也旁敲側擊地問過紀千玨,而當時紀千玨雖然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紀無夢對司空子夜算是知根知底,這人身手極好卻一直隱藏給人留下他隻是中庸活著的王爺,但連司空子夜都感覺不到的人……紀無夢心裏有些暗怪,這人也不知道搞什麼,明明中途沒被司空子夜發現的,莫名其妙地泄露出殺氣來讓人察覺是活夠了嗎?
工作比起奇怪好奇,心裏更加害怕的還是司空子夜將這件事情放心上然後要去追查那個人,她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心緊了緊。
倘若說,司空子夜找出了這個暗衛,然後又順藤摸瓜地發現了紀千玨的真實身份……
她下意識的就想維護紀千玨,保護紀千玨。
紀無夢小臉煞白,不敢再想下去,而司空子夜看她這全無血色的臉蛋隻以為她是被她的話嚇到了,正想把他摟進懷裏好言安慰幾句時,司空子夜又轉過身來靈敏地發現方才那股殺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全然不複存在,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
不止司空子夜發現了,那些手持武器的侍衛也都發現了,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驚疑不定,但握著佩劍的手已經不如剛才那般有力,因為他們都知道能對他們產生威脅的暗中的那人好像不在了。
不收回佩劍純粹是因為他們的主子沒發話罷了。
紀無夢害怕,見司空子夜還未完全放下心裏一急,靈光一閃就當做自己怕得腿軟,然後算得正好地撲進了司空子夜的懷裏,他懷裏一股子的熏香味,紀無夢掩下了眼中的厭惡,雙手緊緊揪著司空子夜。
她從司空子夜懷裏抬頭仰視著他,甚至還能看到他下巴的微微胡渣子,一臉泫然欲泣:“七王爺,你也知道我們侯府其實看起來也沒有表麵那麼安生,畢竟爹爹是當朝侯爺,不說能和京城全部官員都打好交道,死對頭也不少的,每個月都有兩三次那些人暗中派人過來殺……監視我們侯府……這次是不是又是……”紀無夢沒把話說下去,一臉欲語還休的模樣反而更增加了真實性。
也幸虧紀斕被宮鶥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不出現,隻怕他聽了這句話會和她拆台,那紀千玨就危險了,她絕不能讓紀千玨再落入司空子夜手中,再像上一世那樣讓紀千玨的性命葬送在司空子夜手中,而且還是因為她。
司空子夜雖然生性多疑,但是紀無夢說的話也確實有幾分真實性,那些當朝大官互相都有幾個死對頭,互相看不順眼但又不好明麵搞死對方免得讓自己惹火燒身,也就專門去雇傭殺手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做掉他們不想再在這個世上見到的人。
司空子夜低頭就看到了紀無夢一張泫然若泣的小臉,他不知為何心腸就軟了許多,不大願意看見紀無夢這悲傷的神情,揮揮手讓侍衛收起了兵器,然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用薄唇輕輕廝磨著紀無夢的烏發,好像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安慰紀無夢不要再害怕。
有他在,沒人動得了她。
“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你的安全就是本王掛心的,本王也知道侯爺在朝堂上有幾個死敵,本王會為你鏟除的。”
紀無夢察覺到司空子夜收緊的手腕時就想退出去,可是她的動作還是比司空子夜慢了一步,隻好滿臉厭惡地貼在了司空子夜的胸膛,聽著他那平穩的心跳聲,紀無夢唇邊泛起一抹嘲諷。
然後聽到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那臉色變了又變,唇邊的嘲諷之意更甚,這司空子夜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與紀斕交惡的那些人正好也不是支持他這邊的,他遲早都要把那些人逐一鏟除,如今卻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要讓她和紀斕承他的情。
這還真是筆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