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鶥腦門上實打實地開了個包,難看得很而且那一塊紅腫起來的地方實在有損姿容,非常惡心,娟兒當著院子裏整個丫鬟的麵再三抓著那大夫問有沒有辦法及時消腫,大夫都是說自然散去最好,不願給宮鶥開藥,他們的舉動引得丫鬟側目,卻沒有一個人往這件事裏深想。
其實這大夫是有藥開的,這消腫的藥膏侯府也不至於付不起,卻不知為何這娟兒卻是使勁向他眨眼,然後還一個勁地抓著他到偏門處往手裏塞了幾個細碎的銀兩,大夫想著這宮鶥也不是什麼大傷,心裏也還怨著讓他給宮鶥看診使得他幾日幾夜睡不好的事情,也就收了娟兒這銀兩,說出了娟兒讓她說的話。
娟兒讓人去送走了大夫,見宮鶥哼唧著隨後悠悠醒來第一時間就因為腦門上的包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把手輕輕摸上去那股子痛意也是鑽心的,不敢再摸,但宮鶥心裏想著光是這樣輕輕碰一下就能如此,她這臉不會被這麼個包毀了吧?
宮鶥推開了娟兒拿過來的熱茶,尖叫著:“給我鏡子!快給我鏡子!”
娟兒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唯唯諾諾就是不願意拿鏡子給宮鶥,那雙眼睛也不願意往宮鶥身上瞟,宮鶥再看其他丫鬟的反應,以往她們倒還看著她的臉眼中都是羨慕,而如今她們個個耷拉著頭沒有一人敢抬頭看她,宮鶥就知大事不好。
她使勁搖晃著娟兒讓她把鏡子給拿過來,若非是她甫一醒來還有些頭暈眼花,不然她就算爬也要爬到鏡子麵前,看清自己如今是個什麼鬼模樣!
娟兒無奈,隻好讓丫鬟抬著這銅鏡到宮鶥麵前,宮鶥眼睛一亮,恨不得這張臉都黏到銅鏡上去,其實這鏡子還沒有湖麵水泊來得清晰,但宮鶥腦門上那紅腫的一塊實在是太過觸目驚心,宮鶥‘啊啊啊啊’地發出了幾聲尖叫就又要暈了過去,若不是娟兒眼疾手快抓住她掐著她人中,可算把她弄回神了。
“我的臉,我臉居然成了這般模樣!快用藥,快給我用藥,我這樣子絕對不能讓侯爺見著,”她急切地說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眼裏迸發出駭人的恨意,隻聽她咬牙切齒:“都怪紀無心那小賤蹄子!我本來算得好好的把她當墊子怎樣也摔不著我!誰叫她躲開的!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讓我毀容的!我與她不共戴天!就算我那姐姐放出來我也要她死,我要她們母女一起死!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宮婉和紀無心都給我去死,她毀了我的臉憑什麼還能好好活著!”
宮鶥起得抓起那有幾分重量的銅鏡,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往地上摔去,那銅鏡瞬間一分為二,濺出的碎渣子滿地都是。
丫鬟嚇得發抖,齊齊‘撲通’跪了下來,沒有一人敢多言半句,倒是娟兒輕撫著宮鶥的後背,給她順氣,安撫著她。
“三姨娘莫氣,為了個仇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三姨娘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吧,”娟兒說著,臉上浮現出恐懼,宮鶥看得清清楚楚,“奴婢聽說大夫人要從佛堂放出來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午時三刻過後就是,三姨娘還是想想該如何麵對大夫人,留住侯爺的心繼續留在侯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