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玨和軒墨看著眼前的紀無夢一時失神,片刻二人同時反應過來從馬背上飛身而起,但軒墨到底是遲了一步,紀千玨已經把失去反應的紀無夢攬在懷中,軒墨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看見在紀千玨懷裏仿佛陷入了沉睡中的紀無夢,他握了握拳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他還是立刻反應過來要給紀無夢止血。
而紀無夢早已失去反應,身上被兵器捅出的兩個大窟窿還在汩汩流出血跡,漫了地上的白雪,入目是刺眼的紅,向來沉著冷靜的紀千玨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亂,他不停地用手給紀無夢止住身上的血,可是她的傷口太大,他的能力範圍太有限了,除了弄上滿手的血之外,紀無夢的血還是沒有止住……
遠處的人看不真切,隻知道他們彼此的大將在即將決一死戰時忽然冒出了一個燒火兵,而那燒火兵看樣子擋了二人的攻勢,看樣子恐怕凶多吉少……
隻不過這燒火兵好好的,幹嘛要跑出來送死?
紀無夢隻覺得冷,渾身發冷的那種,她神色迷糊好像覺得自己被抱著,那個人身上有她熟悉的氣息,她想努力睜開眼睛再看他一眼,即使最後一眼也好……
讓她看看他……
可是她太累了,眼皮子沉重得根本睜不開,即使想說些最後的遺言也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好像這條性命要被抽走一樣,即使抬起手想摸一摸他的臉龐最後一次感受他的問題……也在中途無力地落下。
我還有那麼多話沒對你說呢,哥哥。
我明明背負血海深仇在身一路惜命才走過來的,可是你的存在已經讓我超過了那份仇恨的重量,所以我才會在那個時候拋下了一切出來不希望你死……
墨哥哥,對不起,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死。
隨後,整個北界之地都隻聽見了紀千玨的哀嚎和怒吼,生生遍耳可聽其中淒厲,軒墨抓到了紀無夢柔弱無骨的手冰冷得嚇人,而且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回應,紀千玨似瘋了一般抱起了紀無夢的屍體就要回去找大夫,他看起來早已沒有了應戰之心,如今一心掛憂著懷中的女子。
軒墨站在原地想追上去奪回紀無夢的屍體,但想到紀無夢剛才遺留最後想看看紀千玨的反應,他沉默地站在原地駐足出身望著他的背影,那個背影充滿了沉重孤獨以及悲傷。
他本想掉頭策馬先回軍營其餘事情容後再議,可是他一轉身就見自己的父親軒逸已經率領著數十萬人馬雄赳赳氣昂昂地進軍。
軒墨看著軒逸,“爹,你這是在做什麼!”
軒逸冷哼一聲,並不在意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燒火兵是何身份,隻是他目光一淩,給軒墨上了一課,說道:“戰場之上隻有你死我活,如今敵軍主將自亂陣腳,我們為何不能乘勝追擊好一舉擊破班師回朝!”
“爹……”軒墨失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紀千玨是他的敵人,如今敵人自亂陣腳也許會漏出什麼破綻不說,這麼好的機會沒有人願意放過,他是應該趁此機會一舉拿下他!
……
紀無夢迷茫地看著身邊的景色,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一身素白衣裳,皺了皺眉。
她記得自己明明穿著燒火兵的盔甲,而且血染北界之地已經死了的……莫非她是死了又會重生的體質?可是她眼前出現的究竟是什麼地方?
紀無夢低頭看見了自己手心裏無數傷痕,心頭一怔猛然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回想,她急於想要得知目前自己身在何處,她著急地攔住了路上一個大娘,輕聲細語地問道:“大娘,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她覺得這裏很像京城,卻又不像那看過兩世的京城。
那大娘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徑直從紀無夢旁邊走過,紀無夢以為她是上了年紀耳背沒有聽到,放棄了去問歲數大的老人家,轉而去找了幾個在胡同邊唱著歌謠踢著小石子的小孩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