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鸞無言以對。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心裏所想的一切，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師兄修為被廢逐出師門，成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此前是她把師兄送走的，是她找地方給師兄安頓，當看到師兄如今的模樣，她百感交集。
這麼多年來，兩人一起在師父教誨下修煉，朝夕相處下哪可能會沒有感情？
在商青鸞心裏，師兄就像她的兄長，就像她的親人一樣。
可是……
師父又何嚐不是她的至親之人？
關鍵在於，她心裏明白在這件事情中，師兄確實犯下致命的錯誤，按照門規處罰並不為過，她沒有任何立場和理由，去責怪師父的決定。
但是！
師兄的慘狀讓她在痛心之餘，心裏又充滿無以複加的憤怒。
怪誰？
既然不能怪師父，總得有個人背鍋。
毫無疑問，師兄變成今天這幅模樣，就是因為跟林昊發生衝突。
“因為他沒辦法，用本門力量拿我怎麼樣，所以就隻能借助仙道盟，然後……”
林昊皺眉盯著她，冷笑道：“他想盡辦法對付我，反而是我的錯嘍？我就早該坐以待斃，如果早點不加反抗讓他殺了，他就不會找仙道盟對付我——這就是你的邏輯，對嗎？”
“不是……我……”商青鸞張口結舌。
對啊！
林昊才是受害者好吧？
是雲龍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他，作為被動受到攻擊的一方，難道他就不應該反抗嗎？
他做錯了什麼？
“還是說，你師兄是人別人都不是人，都可以讓他生殺予奪？！”林昊的聲音變得森冷。
“我……”
“本以為你是有情有義的人，可惜……如此不明是非！”
“你是什麼東西？！”
商青鸞勃然大怒，手中長劍指著林昊，厲聲喝道：“我怎麼樣，你還沒有資格評判！韓楓，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算完——不管怎麼說，師兄變成今天這樣，你難辭其咎！”
“所以呢？你想怎麼樣？”林昊冷喝。
“我要殺了你！”
“也就是說，你打算跟你師兄學，不擇手段要殺我？”
“我……”
“不用什麼是非黑白，也不用管什麼門規，對麼？”
“……”
商青鸞的氣勢頓時低落下去。
她能像師兄一樣，為了對付一個同門，不惜任何手段嗎？
她，做不到。
她知道師兄那麼做是錯的，自己又怎麼能犯同樣的錯？
“你有兩個選擇。”
林昊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要麼，一劍殺了我，要麼……離開這裏。”
商青鸞眼神中，閃爍著濃的化不開的殺機，目不轉睛死死盯著林昊，緊緊握住手中長劍。
可是……
自己當真要學師兄那樣嗎？
“我永遠不想看到你！”
突然間，她丟下這一句話，轉身飛奔而去。
林昊撇撇嘴，一臉無所謂。
誰想見到你啊？
他暗想。
此前，商青鸞為救師父不惜性命，雖然衝動卻也讓人感動，再後來她從軟禁中出來後，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沒有怪林昊那麼對她，林昊還覺得她挺懂事的。
可現在……
今天這件事之後，林昊對她印象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