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之地位於現甘肅省河西走廊中部,是古\"絲綢之路\"上進入河西走廊的重要驛鎮,水草豐美,素有\"金張掖\"的美譽。春去秋來,茫茫綠野幾經枯萎,又幾度繁華,淹沒了多少來來去去的行蹤。一路踏草而來,嗅著千古不變的芬芳,仰望古今共有的這片藍天白雲,仿佛觸手可及那時候的心動。張掖在西漢年間屬雍州之地,是右屠耆王的領地。在這片草原上曾經生活著成千上萬的匈奴族人。西漢武帝年間,赫連督隆貴為右屠耆王,曾是這片草原的領袖。
塞外的冬天又來了,北風卷地百草折,掩去了夏時的綠色繁華。一夜大雪,讓草原變成了銀裝素裹的天地,遠處的祁連山仿佛著了雪紡的衣裙,羞澀地掩去了眉目。清晨的朝陽剛剛露出半邊豔紅,在茫茫雪原上折射出斑斕的希望。一眼望去,恍若仙境般安詳靜謐。一夜風雪,此刻卻停了,右賢王帳前的兩名侍衛,身著厚重的毛皮袍服,停留在袍間帽畔的積雪也在朝陽下瑩瑩閃動。氈帽裏凍得紅紫的臉上目光炯炯,聲色肅然,竟然像極了兩尊石塑。自古以來,生活在這片大漠上的各民族,均逐水草而居,以遊牧為生。他們馳騁在這茫茫曠野中,征服了惡劣的氣候環境,養成了氣宇豪爽,精騎擅射的民族特色。帳內的爐火整夜未熄,滿屋溫馨和煦的安寧。左右側藤條相間的帳壁上掛著各式猛獸的毛皮、獸首和看似沉重的弓箭。這些陳設如無聲的言語,訴說著男主人的英勇強壯。正對麵是用大紅錦幔隔開的屏風,表明了這不是一處行軍帳,而是閼氏的寢氈。隻見一位金發披肩、膚白碧瞳,著一襲水綠寢袍的異域美婦輕挑簾籠自幔後跺出,揚泄了屏後的春色——朱紅漆木的臥榻上,一微合雙目的中年男子正鼾聲均勻的平臥在桃紅的緞麵棉被內,眉目間透著不可褻瀆的威嚴和莊重。時下,隻有匈奴中身份顯貴的人才可能擁有這稀有的漢朝織繡。可見此人地位顯赫。而可以與他共享這樣殊榮的女人,想必也得到了他的寵幸有加。不錯,他就是這張掖綠洲群的領袖--赫連督隆。而那金發美婦,就是當年豔名遠播的左賢王愛女金微郡主。像傳說中的那樣,她有著一半的異域血統,金發碧眼,低眉淺目便不知勾去了多少草原男兒的心魂。再加上體態曼妙,舞姿卓絕,更是享譽草原。而她獨獨選擇了當時還身為士子的赫連督隆,做了他的妻——他的閼氏。此時,金微端了熱騰騰的洗臉水,走到榻前,把水放在一邊的幾案上。轉身滿眼柔情地俯身輕喚道
\"王爺,該起了\"
緩了片刻,卻見榻上的人依然鼻息均勻,便更貼近些:
\"王爺,該起了,今日還需去大單於帳議事呢。\"
這樣輕柔的言語,似乎並不能喚醒這榻上的貴人,隻見他雙目微合,眉色若遠山,鼻梁堅毅筆挺,連嘴唇都有著攝人氣魄的棱角。若說有人較之陽剛偉岸,恐怕這茫茫草原上再難尋出其右者了罷……金微這樣想著,不禁彎腰凝目,手擎著香腮如看癡了一般。忽然,床上的人朗目敞亮,唇畔亦勾起無限柔情,伸出有力的手臂將眼前的玉人拉到胸前,轉而環至懷下。柔聲道:
\"孤王甚是俊朗嗎?倒是像總也看不夠了一樣\"
懷中的金微已是臉頰緋紅,目若春水,嬌嗔道:
\"王爺既已經醒了,為何還愚弄起臣妾來了!\"
\"哈哈,孤王就是喜歡你這嬌怒的樣子\"
說著便覆上了她柔軟紅潤的唇,霸氣卻溫柔甜膩的吻,幾年都不曾淡去的清甜。一番深吻,懷裏的人早已是嬌喘連連,隻見她玉手輕抵著他的胸膛,柔聲道
\"王爺,再不起來,就要誤了時辰了。\"
\"哈哈,孤王這就起來\"
右賢王終是結束了這一清早香豔的繾綣纏綿,又在金微的額頭輕吻,才鬆開雙臂起身,微合水綠寢袍起坐於榻畔。金微亦起身,忙將還不曾涼去的清水端來,伺候著眼前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君梳洗……一番清洗、穿著後,正為他披上防寒的墨色裘袍,卻聽到帳外由遠而近的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