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見朱闊不要命地一次一次撲上來,桀桀笑著說:“真是不自量力,我知道人就在這,乖乖把人交出來,公子爺還能放你們一碼,否則……”古話說狐假虎威,不過就是這樣了。
朱闊年僅二十,性子很是硬氣,常年幹著粗重活,體格也稍微強壯,被踢了好幾腳還保持清醒,躺在地上呸地往旁邊吐了一口血水。“呸!你們這些作惡多端的渣滓,自有天收……”話音未落又被重重踢了一腳。
為首的太守府大公子鄭子霖向前幾步,一手捏起朱婉怡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隻見一張清秀的臉龐上淚痕未幹,楚楚可憐,頓時心裏像長了一隻小爪子,撓得他心肝癢,猥瑣地笑起來:
“罷了,本少爺對男子沒興趣,倒是這小娘子看著對胃口,若跟了本少爺回去,本少爺可以既往不咎。”
朱婉怡本還在無聲抽泣,看著眼前令人作嘔的猥瑣臉龐,扭了幾下頭扭不動,“呸”的一聲就吐了鄭子霖一臉唾沫,鄭子霖臉色大怒,一巴掌就扇過去:“賤人!敢羞辱本少爺!”
瘦猴心裏自然不願放過這個懲治陳長纓的好機會,否則心頭斷指之恨難消,於是上前也重重甩了朱婉怡一巴掌。“賤人,大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朱婉怡被打了兩巴掌,白淨的臉上立即高高隆起,紅腫一片,死死咬著唇,盯著二人的眼中一股深深恨意。
瘦猴把心裏的惡氣發泄了一通便不再管她,又湊向鄭子霖,小心翼翼討好著說:“大少爺,那人今天搶了本該是少爺的人,如果不找出來懲治一番,怕是會被人笑話少爺無能啊。”
一番話說得意味深長,鄭子霖想想也有幾分道理,越是無能的人,越是怕被人覺得無能。
“既然如此,去啊,給我搜!搜到打死不論!”末了又加了一句:“那賊子本少爺要,這小娘子本少爺也要……”
“放你娘的狗屁!”
鄭子霖話音未落,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喝,一個青黑色身影從天而降,一個回旋踢重重踢在他胸口正中。頓時空中血花飛濺,鄭子霖高高飛起,他身後的手下慌忙去接,被他一下摔在地上,壓倒了一片。
陳長纓在地上站定,把朱婉怡和朱闊扶起來遠遠退到一邊,又把朱家老爹和婦人抬起和他們放在一處,伸手探了探婦人鼻息,還有熱氣,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到朱婉怡紅腫的臉,心中愧疚更深。“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朱婉怡不顧臉上火辣辣地疼,扶著兄長坐好,搖了搖頭。“這群惡人,平日裏在城裏作惡多端,平常人家遭他們迫害的也有不少,如今……我的爹爹……”
說著她忍不住偏了頭捂著臉啜泣起來,不敢去看旁邊滿臉鮮血的爹爹,朱闊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神情痛苦。堂堂七尺男兒,不能保護老父老母和親妹,自己還被打成重傷,此刻他心中又痛又恨。
“夫人還活著,朱老爹……”陳長纓拳頭緊握,關節發白,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院中那群太守府的人。
鄭子霖剛在眾人摻扶下站穩了身子,一嘴的腥甜,吐出的鮮血幾乎染滿了他的下巴,突然感覺到一束冰冷的目光投射而來,頓時打了個冷戰。瘦猴忙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他滿臉猙獰,頓時目露凶光。
“就是你,光天化日強奪民女,大膽賊子!去,活捉了他,本少爺賞每人十兩銀子!”
陳長纓下山才幾日,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厚顏無恥的人真是第一次見,不由得被氣笑了,大踏步向前,確保這個位置打起來不會傷到朱婉怡等人,才挺直了腰背站在院中,冷眼看著他們。
眾人剛見識了陳長纓從天而降一腳把自家少爺踢飛吐血的犀利腿功,原本還有點膽怯,一聽少爺要賞十兩銀子,不少人都眼中一亮。十兩銀子,幾乎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花銷了。
一眾打手互相交換了眼神,小心翼翼地從兩邊包抄,把陳長纓圍在中間,打算來個困獸之鬥。
鄭子霖兩眼發亮,嘴邊一絲陰笑,他仿佛已經想到了抓到陳長纓後要怎麼折磨泄恨了,還有個嬌滴滴的朱家小娘子……
陳長纓也不動手,那眼神,盯得打手們後背發毛。
明雲心經最是喜月,月光越是清盛,心經催動內力運轉的威力越大。現在她體內兩股內力正不停地激烈對衝,渾身熱度上升,心頭也是極其煩躁,努力壓下心頭的燥熱,卻壓不住體內的對衝之力,為免走火入魔,她隻能以靜製動。
她眼中的冷意深處還帶了一絲不屑,即使自己武功隻排乾坤門最末,可乾坤門再次的水平,對付這種空有強壯之軀滿腦油水肥腸的官府打手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