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費盡心思,不惜用自己的親生骨肉做餌引我入局,所為何事?”對著拓跋齊這種人,陳長纓不想和他拐彎抹角多說廢話,開門見山。
“我最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拓跋齊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擠成一朵菊花,眼睛裏精光大放,上上下下打量了陳長纓一番。“像,果然像!”
陳長纓聽了並不吭聲,心裏卻有了想法。從在玉宮中和許問緣相遇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容貌和母親有幾分相似,可現在她並不打算順著拓跋齊的話去說什麼,她向知道更多。
“朕沒什麼目的,隻想和你做個交易。”拓跋齊說著往前走了一步。“你是陳撼平的女兒,陳長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忌憚親子,千方百計收走他手中的兵權,給他安插謀逆大罪,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都想下毒手,就為了引我入局,老話都說虎毒不食子,像你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人,我不知道有什麼交易好談。”
陳長纓一語道破當中關鍵,那夜遠征王府裏的刺客正是拓跋齊派去的,目標不是拓跋烈,也不是拓跋明珠,而是為了引陳長纓出手,並揣測出她的身份。在此之前,周大海必定也曾向他說過她的事情,所以一來二去,證明了陳長纓的猜測沒有錯,所有的矛頭指向的,一直都是她。
早料到她會拒絕,拓跋齊並不生氣,而是繼續說道:“玉皓皇上請求與我西彥聯姻的消息你也已經知道,不管你是不是陳撼平的女兒,你隻需要做成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就立烈兒為儲君。”
陳長纓有點驚訝,想不到拓跋齊竟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立拓跋烈為儲君,意味著他也許就不用再受他人白眼,尤其是他的那兩個兄長,也會對他忌憚三分,可是陳長纓更明白,鐵血如拓跋烈,怎麼可能接受犧牲一個女子來成就他的大業,拓跋烈不會,她更不能這樣去踐踏拓跋烈的自尊和驕傲。
“在談條件之前,我想我應該先問明白,你要我做的是什麼事?”
她一瞬間的遲疑落入拓跋齊眼中,拓跋齊心中暗喜,以為她對這樣優渥的條件心動了,臉上笑意更深。
“我要你代替明珠,嫁給玉皓玉孜炎。”
“什麼?”陳長纓眼睛瞬間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拓跋齊。“我說國君陛下,你腦子沒燒壞吧?就算真如你所說,我是陳撼平的女兒,那我與玉孜炎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嫁給他?哼,癡人說夢!”
“‘嫁’隻是一件表麵上的事情,你以明珠的身份和親到玉皓,便能以公主的身份在玉皓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更何況,是‘拓跋明珠’嫁給玉孜炎,又不是你陳長纓……這樣的事情,對我們大家都有利,你說是不是?”
如果說剛才陳長纓還很抗拒,但聽到拓跋齊這番話,她沉默了。
是的,她的確需要一個安全的身份,去做自己的事情。她不說,也從來沒有人知道,那些看起來日日安好的睡夢中,有怎樣撕心裂肺的呐喊,這件事情,已經在自己自欺欺人的安樂中,被拖延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