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離玉宮不遠,陳長纓內功雄厚,安子武功也不弱,在最偏僻的宮門霽雁門輕鬆躲過守門侍衛,來到一處外形宏偉森嚴的建築旁。
整個刑部都是一片寂靜,隻有外圍有值守的侍衛點了燈,雖是朝廷六部之首,重要之地,可這是值守的侍衛卻三三兩兩休息的休息,聚頭聊天的聊天,連四處巡邏的都沒有幾個。
“真是天助我也!”
陳長纓和安子躲在暗處看著眼前的侍衛,從一旁繞過去,找到一處無人值守的角落,翻身一躍就躍過了刑部的高牆。
安子在玉宮中做暗樁多年,早已將玉宮中大大小小的事務摸了個清楚,輕車熟路地找到專門存放屍體的地方,從懷裏掏出一根鐵絲伸進鐵鎖的鎖眼裏,手腕一施巧勁,隻聽輕輕“哢”的一聲,鐵鎖應聲打開。
陳長纓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安子又憨憨一笑,兩人推門而進,一股異樣的寒涼頓時包裹住全身,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裏是存屍間,溫度比別的地方都要低,專門存放有可疑的屍體,那黑衣人的屍體就在這裏,因為事發沒多久,驗屍的仵作還沒來,等到天亮仵作過來驗了屍,如果順利的話這屍體就會被處理掉。
說是驗屍,但暗地裏誰也不知道這當中誰會和誰有聯係,陳長纓不相信仵作,但她相信安子,要驗屍就隻有今夜的時間。
安子自然是通曉醫理的,司馬非歡手下的人沒有一個是弱者,驗屍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存屍間停放了五六具屍體,兩人一具具看過去,很快找到了那黑衣人的屍體,確定目標後,安子從懷裏掏出銀針、手指大小的匕首等隨身攜帶的工具,陳長纓則摸出來一根短短的蠟燭,約莫隻能燒半刻鍾,也就是說,他們的時間隻有半刻鍾。
“半刻鍾,可以嗎?”陳長纓往外看了看,又仔細感知了一下周圍,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一邊點燃蠟燭,一邊小聲問。
“夠了。”
絕對的黑暗中,一點燭光僅僅隻能照亮屍體這一小範圍的區域,安子憨態早已不見,沉著著一張臉。手下動作飛快,手法熟練地從屍體的五官檢查下來,到脖頸、身體和四肢,最後抽出幾根細長的銀針,分別在屍體的喉頭正中、手心腳心各紮一根,再一一抽起來查看。
原本光亮的銀針抽出來時已經變得通體發黑,陳長纓不太懂毒,但安子卻看得很仔細,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凝重,看完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筒,把五根銀針都放進去,又在竹筒底部熟練地刻了一個“安”字。
“我猜測這毒是一種花的枝葉裏產出的劇毒,這種花並不生於玉皓,但我不確定。”安子小聲解釋。
“什麼花?”
“月見黑。”
月見黑?這是什麼花?
陳長纓心裏突然閃過一種不好的念頭,這番念頭還沒想罷,安子又接著說:“我要把這幾根銀針送出宮去,交到主子手裏。”
陳長纓明白安子的意思,司馬非歡在,那說明桐心大抵也是在的,桐心是世人無人不曉的醫仙鬼手,醫毒不分家,也許隻有桐心才能確定這毒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