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玉孜炎都沒有來過鳳芷宮,晚膳時卻派了秦進過來賞下了滿滿一食盒的糕點,說是禦膳房的廚子新做的糕點,皇上吃著很是可口,隻留下兩塊,其餘的分了兩撥,一撥送去了傾蘭殿,一撥送來鳳芷宮。
陳長纓笑容滿麵地謝過了皇上恩典,等秦進走了之後又將糕點全數分給了宮人們吃,從掌管宮院細活分派的花顏到後殿淨房打掃的小太監,每人都分了一塊。
這消息很快又傳到了養居殿,秦進站在一旁不敢吭氣,玉孜炎渾身氣息都冷冽著,連屋內的溫度似乎都冷得滲人,片刻後卻又如冬日化雪般忽然笑出聲。
秦進卻不敢鬆懈,看了看他的臉色,上前問道:“皇上,可是要去鳳芷宮……”
“不必了。”玉孜炎打斷他,拿起案桌上的書籍又繼續看了起來。
陳長纓自然是不管玉孜炎到底是什麼反應的,她是頂著拓跋明珠的名義進宮和親,可和親也有很多種和法,誰說就一定要嫁給皇上呢?
再說了,對於陳長纓而言,她想要的不過是洗刷冤屈,最好順便讓這江山換個主子。嫁?絕無可能。
至於以後,那就是玉孜炎和拓拔齊之間該清算的事情了。
陳長纓唇邊一絲冷笑,繼續閉上眼繼續調息,現在趁著她的時間還很多,想要讓自己再進步一點,或許才能跟上那人的步伐吧。
入夜,從用過晚膳後開始,陳長纓已經在內殿裏運功整整兩個時辰,她還不能暴露自己會武的事情,因而連紫雲都沒能進來,隻和藍風在屋外守著隨時聽候吩咐。
紫雲是知道陳長纓有心收服藍風的,因而做什麼事都先想著拉上藍風,一來看看藍風的辦事能力,二來讓陳長纓瞧準下藍風的心思。
這時已近亥時,馬上就要熄燈就寢了,陳長纓晚膳沒吃多少東西,紫雲想著她或許該餓了,便讓藍風去小廚房吩咐煮點甜湯過來。
秋夜風涼,樹影搖曳,有人影從鳳芷宮的高牆躍過,翻過窗欞落地,陳長纓耳朵一動,眼睛睜也不睜,一枚珍珠捏在指尖瞬間彈射出去,卻被來人輕輕反手將勁風化去握進手心,迅速到了她身邊。
陳長纓一掌出去卻撲了個空,手腕被輕輕一拉,就落入一個冷香撲鼻的懷抱裏。
“長纓,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陳長纓看著麵前這張明朗得有點過分的臉上還掛著笑意,心裏突然就生了怒氣,又是一掌出去,司馬非歡微微側身一躲,陳長纓順勢一轉身離開他的懷抱,坐在圓桌旁喝起悶茶來。
司馬非歡好笑地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從懷裏摸出一支幹淨的木簪子簪在她如瀑的長發上,木簪子上除了一顆圓潤的珍珠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可上好的木質襯著她黑順的長發,透出一種安靜祥和的氣息。
司馬非歡覺得很滿意,順手將她落在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弄得陳長纓有些癢癢,忍不住想發笑,美目瞪他。
“白日裏惹了佳人芳心亂動,這會兒過來要討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