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賞菊宴,邀請的都是朝中重臣家中未婚配的閨秀公子,因此其實不過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既然是相親大會,自然少不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而因著突然來了兩個出類拔萃風姿卓越的男子,把公子們的風頭都壓了下去,許多閨秀們在表演間不由得都賣力了幾分。
陳長纓平日裏雖然喜歡看話本,可對這種算巴巴的吟詩作對著實沒興趣,對這些少女拋向司馬非歡的秋波也熟視無睹,她靜坐淺啜,一直在觀察席上的人。
如果那日鳳芷宮的刺客背後的主子再宮中確實地位不低,那麼不出所料的話,必定就是這席上的其中一人。
一日不把這人的身份摸清楚,她的身份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她一圈看下來,似乎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自然,找不到什麼明顯的異樣,倒是感覺到從四麵八方都有不少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她靜坐著,偶爾看著千金們優美的舞姿悠悠驚歎,表現出一副天真不諳世事的模樣。
“飛鸞,這幾日可還習慣?”
玉孜炎對方才宴上的對話也聽了個大概,和許問緣說了幾句話,許問緣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責怪,卻見陳長纓那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些歡快。
“謝皇上關心,飛鸞這幾日過得很好。”陳長纓回答得中規中矩。“隻是自那日刺客進了鳳芷宮後,晚上睡得有些不安。”
她回答著,紫雲觀察著四周的人,此時已經沒有閨秀上前展現才藝,幾乎人人都在側耳仔細聽著皇上和飛鸞公主的對話,畢竟一個是九五之尊,一個是正處於話題中心的和親公主,人人都想挖到更多情報,生怕錯過一點消息。
一聽原來飛鸞公主遭到過刺殺,眾人臉上的表情就變換得十分精彩,心想這可是個大消息,回去和夫家說說,沒準是個了不起的消息。
玉孜炎想起她那日一身緊身黑衣疾出鳳芷宮,說睡得不安別人可能信了,他自是不信的。可她這樣說了,他便出言安撫道:“此時正在追查中,刑部已經有了線索,查出是何人所為定會嚴懲,公主安心。”
“飛鸞初到宮中無意樹敵,尚不知是誰視飛鸞如眼中釘恨不得拔之而後快,後宮之中怕都是皇上身邊親近的人,飛鸞惶恐,懇求皇上停止追查此事,免得宮中娘娘們心中不安。”
玉孜炎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看她把這個話題慢慢帶到重點上來,心裏非但不惱,反而低頭沉吟了片刻,說道:“如若此人是朕後宮中人,又豈能留此人為禍的後宮,如若查出來,必定嚴懲不貸。”
陳長纓本來就不指望玉孜炎能查出來什麼,在什麼都還沒查清楚之前,哪怕這刺客是玉孜炎派出去的也不無可能,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口風也已經透露出去了。
兩人就又隨便說了一些話,就在陳長纓最後謝過皇上關心時,司馬非歡的傳音入密又細細傳入耳中。“長纓,注意淑妃。”
陳長纓心一緊。方才落座時已經有嬪妃相互見禮過,蘭妃她認得,就是坐在司馬非歡下首穿著紫色宮裝身材略顯圓潤的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