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件夾夾在胸前,江雲舒正準備離開,忽然腳下長裙一拌,她輕呼一聲還沒摔倒,就感覺到一個堅實的臂膀將自己撈入溫暖的懷中。
手裏的文件紙飛了一地,江雲舒快速的從他懷裏站了起來,捋了捋頭發彎著腰給他道歉,便立刻撲到地上去撿文件紙。
周政延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壓根沒有管她,而是任由她撿完地上的文件紙,才緩緩的從皮椅上站了起來。
“人你自己去下麵的部門裏挑,要是不行,再給我打電話。”
“哦好,”這個時候的江雲舒已經全然沒有從前的姿態,若是放在從前,她也壓根不會出現這樣的小毛病,所以周政延對她沒有一絲疑心。
隻是當他站起身來,朝林輕舞走來的時候,他反而敏銳的看到了林輕舞盯著正在撿文件的江雲舒時,那雙美眸裏刺眼的憤怒。
江雲舒很快離開,模樣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更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周政延這時更加明白,為什麼她要與自己保持距離。
她從來都不是笨人,一個極有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的女人就站在眼前,她怎麼會不跑。
現在的江雲舒和林輕舞,在自己心裏的印象反而好像互換了位置,一個冷厲而又殘忍,一個受傷而又無辜。
雖然江雲舒自己沒有追究孩子是怎麼死的那件事情,可是據蕭晨提供的種種證據,他稍加推敲就可以證明是林輕舞所做。
從前是因為太過溺愛而縱容,以至於對她犯了錯也毫不在意,現在周政延才發現,原來單方麵的縱容,真的可以讓一個善良的孩子變得麵目全非,毫無昨日姿態。
“輕舞...”
“這就是你口中的忙?”
還沒等周政延接過她手中的便當盒,她便已經變了臉色,辦公室大門還開著,外頭已經多了不少吃完午飯回來恰巧碰到可以看熱鬧的員工。
周政延眉頭一皺,但並沒有說什麼,“這段時間我知道是冷落你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忙著收拾你的爛攤子。”
“我的爛攤子,”林輕舞點點頭,眼裏立刻沁了淚,“要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跟她糾纏不清,我至於在網上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奚落...”
“點讚那次呢?難道也是我逼著你去點的?”
哪一次,她的任何緋聞或負麵新聞不是他找人壓下,人紅是非多這句話是沒錯,可是當有些冒出來的新聞,連自己也有幾分懷疑的時候,那麼他就開始猶疑了。
蕭晨的話一次又一次在耳邊回響——“好好看清楚你身邊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周政延鎖著長眉盯著林輕舞,仿佛要一次性將她看穿,可是妝容精致穿著得體的外表下,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穿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六年的付出,隻因為需要履行的一個承諾,他從未對她有過半分的虧欠,反而縱容她的小任性和壞脾氣,即使知道她可能會針對江雲舒也坐視不理。
可是直到他想到,自己的縱容有可能促使是她親自動手害死江雲舒和自己的孩子時,他才注意到一個女人,究竟可以變得有多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