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忘了嗎?為了讓我把它拿出來,是你駱北靜找人打通學校的關係,才讓我通過學長簽字把它帶走...”
“簽字?”駱北靜偏了偏頭,錯愕到沒了表情,“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還簽了字?”
廖名姝自嘲,“要不是因為你我不可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簽字是必然,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被院裏的院長勸退,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專業,你以為這件事說說就過去了?”
她們二人的爭執,對於江雲舒來說不過是狗咬狗罷了,她不是聖人,做不到事事順遂,萬人皆可原諒。
見駱北靜沒了掙紮的餘地,江雲舒緩緩吐了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今天在場的,這筆交易依然繼續,隻要你們肯把手裏的股份賣給我,我出雙倍的價格,駱家還是駱家我不會趕你們任何一個人走,除了駱北靜,即使你們當年隻是不作為,但是不作為也是幫凶,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從始至終我隻想讓駱北靜坐牢,僅此而已。”
“我會自首,”廖名姝真誠的抬起頭來,眼中有波光湧動,“為了保守這個秘密,我幾乎抑鬱了十年,但殺人這種事情,是會伴隨你一生的...我會幫你作為人證,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搜集了。”
十年前的護理係記錄單,要找出來絕對是形同大海撈針,但隻要有一絲希望,江雲舒也不會放棄。
“謝謝你。”
事畢,警車烏拉拉的從駱家帶走了駱北靜和廖名姝,江雲舒則替仍然昏迷在病房裏的駱庭深買來了所有的股份,她本以為自己千方百計的擠入駱家,後來與駱老爺子形同虛設的和解,會讓她減輕一些對這個家的抵觸。
可是時至今日,她覺得自己不光惡心極了駱氏,還惡心極了駱知妍這個名字。
失魂落魄的從駱家出去,沒有開車,黑壓壓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烏雲密布起來,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走在車並不多的高速路上,風馳電掣而過的車輛狂按喇叭,她卻好像聽不見一般。
雨漸漸的大了,即使此時仍是夏季,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臉上,卻也讓江雲舒覺得生疼,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左胸膛裏堵悶得厲害。
“你要走多久?”
一輛黑色悍馬在身邊停下,不用抬頭也知道車裏坐著的人是誰,今天的事如果沒有周政延,她根本辦不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她越覺得難以接受呢?
沒有搭理他,兀自往前走了半晌,那輛悍馬也緩慢的跟了半晌,直到車外的風雨逐漸變得大了,周政延才終於忍不住停車下來,將她抱住的瞬間,江雲舒抵觸的張牙舞爪,卻都被他無數壓下了。
“你放開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雲舒,因為這點事就一蹶不振了嗎?”
周政延從不會將自己處於狼狽的境地,然而此刻,他身上沾染了雨水,肩頭被淋濕之後黑色西裝變得黝深而褶皺,那雙恨鐵不成鋼的眸子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