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女就是一愣。
先是左右望了眼，意識到沈琉璃確實是在叫她沒錯，不由又神色為難起來，“可夫人您現如今的傷勢，我們還要趕緊為您包紮清理。”
“死不了。”沈琉璃就是淡淡道。
她人都已經醒了。
“去，將上官墨叫進來。”
她知道，這時候上官墨一定還在外麵等她。
醫女無法，隻得聽令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將上官墨給叫了進來。
上官墨進來時，眼神是驚喜的。
似乎是沒想到沈琉璃會這麼快就恢複意識，還第一時間要見他。
雖然他隱隱覺得，這時候沈琉璃找他，不一定會是什麼好事。
但心底因為沈琉璃恢複意識而升起的喜悅，卻還是沒有辦法壓下去。
“琉璃。”他忍著心底的激動喚了一聲。
不過這喜悅卻也隻是一瞬。
在眼神與沈琉璃對上那一刻，看清她眼底的決然與死寂，這回連恨都不再剩下……上官墨就知道，沒有以後了。
就像之前葉蓮所說的，他與沈琉璃，從今往後，沒有以後了。
“上官墨，我們和離吧。”沈琉璃語聲平靜開口。
上官墨臉色血色飛速褪去，卻還是強笑著對她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的，琉璃，我不會同意的。”
就算是死，這輩子她也隻能和他綁在一起。
“那我隻剩死路一條。”沈琉璃當下閉眼，不再看他。
“我不會讓你死的。”上官墨張了張嘴，聲若無聲道。
沈琉璃卻已經不再理他。
“你出去吧。”
既然他不願意和離，那他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沈琉璃閉著眼，直到床邊的腳步聲一路到外，她也沒有再次睜眼。
死？
她已經為上官墨死過一次了，是絕不可能再為上官墨去死了。
但是和離，這次沈琉璃是無論如何都要和離的。
至於和離的法子……
她唇邊漸漸勾出一抹冷笑，這是上官墨逼她的！
趙禦醫得知消息的時候，沈琉璃已經出宮了，回了將軍府。
以往，那麼喜歡回丞相府恨不得一直待在丞相府不走的沈琉璃，這次卻是回了將軍府，沒回丞相府。
她現在的身體狀態，沈琉璃不想讓爹娘擔心。
丞相夫人與丞相在後來蘇醒後，也是上官墨出麵將兩老糊弄過去。
沈琉璃人雖回了將軍府，卻也一連多日對上官墨避而不見，將人拒之門外。
這一次，上官墨沒敢再強留。
他心底有愧。
沈琉璃隻想靜靜養傷，便也不再打擾。
即便是往日最討厭的趙禦醫總是上門，上官墨也隻得放任。
“不管你做什麼，師兄都是支持你的。”想起剛才經過時站在院門口的人，趙禦醫不由歎氣。
沈琉璃眸色冰冷，無悲無恨，“和離。”
趙禦醫聞言就是一愣。
這還是沈琉璃養傷這幾日來，頭一次開口對他說的一句話。
“和離？”趙禦醫忍不住跟著重複。
隻是一想起丞相府那邊的態度，上官墨無論如何也不鬆口，趙禦醫就覺得這事兒玄之又玄。
“我知道師兄在想什麼。”沈琉璃似有所感，淡淡出聲，“不過這次，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再要將軍夫人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