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挺拔,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勾勒出優雅而富有張力的身體線條。
隻是看不到他的臉。
因為他一直戴著黑色口罩,劉海遮住了眉毛以上部分,隻露出一雙單眼皮的眼睛。他眼簾低垂著,連眸光都看不清楚。
他雙手插在兜裏,垂目一步一步緩慢走下樓梯,姿態慵懶,卻在還有兩層台階的時候,戛然停下,似乎要刻意和眾人保持距離。
他站的比較遠,樂悠悠仰起頭,隻看到他站在第三層的台階上,一手扶著欄杆,另外一隻手插入褲中,口罩上的眼睛淡漠無波,並沒有看她一眼。
雖然他沒有看她一眼,但是樂悠悠莫名覺得他的注意力似乎正落在她身上。
那抹目光深邃,隱忍,透著一種冰涼的絕望,淩冽的就像是地獄裏吹來的寒風,似乎藏著無盡的秘密。
樂悠悠不是第一次見人喜歡帶口罩,宮嬴宇就喜歡戴著口罩出門。
秦嶺說,宮嬴宇身體受過重創,內髒都換過,很容易被真菌感染,所以他出門一般都戴著黑色的口罩。
而這個男人……難道也是被真菌感染的患者麼?
唐婉慌忙解釋:“大哥,他,他病毒性感冒,怕傳染我們,所以戴著口罩……”
唐北玥見到這個男人臉上戴著口罩,似乎不願意見人一樣,心底就劃過一抹無名之火。這對他來說,是極為不尊重的。
但是唐婉緊張地祈求地望著他,他不好給唐婉難堪。
唐北玥問樂悠悠:“悠悠,你有什麼事情想問唐婉的,你問吧。”
他對唐婉的男友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樂悠悠開門見山道:“我有兩件事問你,第一件事,你在我和費賽爾腦中分別中了寄生蟲,是麼?”
她話音一落,唐婉便冷笑:“是我做的又怎樣?”
樂悠悠知道自己有求於她,刻意隱忍下心底的怒火:“現在該怎麼把寄生蟲拿出來?”
唐婉沉吟著,睨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樂悠悠:“不隻是你弟弟需要拿出寄生蟲,我還有個病人。我會想辦法的。你等我消息。第二件事呢?”
樂悠悠想到西山的別墅:“你今天去西山那個廢棄的別墅,是見什麼人麼?那個別墅裏有一具從宮氏古墓拉出來的棺材……”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一陣咳嗽聲。
忽然,那個樓梯上的男人重重咳嗽起來。咳嗽聲劇烈的很,樂悠悠一瞬間,差點以為他會把肺都咳出來。
這種咳嗽的樣子……分外熟悉……
當年宮洺川也曾劇烈的咳嗽過一陣,以前她不知道原因,還以為是她刀子傷了他的心肺,現在想來,一定是他內髒做過大手術,心肺體虛。
耳邊都是男人的咳嗽。
悠悠的心緊緊揪著。
他的身形和宮洺川一樣,都是頎長帥氣的輪廓。
隻是他的口罩裹得那麼嚴實,她根本看不到他的樣貌。
男人咳嗽的時候,手緊緊扣著欄杆,微微彎腰,脊背微微拱起。
唐婉立刻跑過去,扶住他的胳膊:“你沒事吧,快回房間休息……”
男人轉身上樓,上樓之前,他忽然轉過頭,看了一眼樂悠悠,樂悠悠終於看清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