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悠悠有些無力:“我不想談這些。給我一支筆,我現在就簽字。”
他的神情很平靜:“不著急簽。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冷笑著睇著他。他又有什麼惡心的條件?
她已經淨身出戶,身無分文,他還想怎麼樣?
“跟我離婚後,不要隨便嫁人。尤其是不能嫁給唐北玥。”
他冷靜地說著格外無厘頭的要求。
樂悠悠幾乎憤怒地要渾身發抖:“憑什麼?”
“他不適合你。”他斬金截鐵。
“不適合我?”樂悠悠反問:”那誰適合我?你麼?宮洺川?"
"歐陽,向臣……隨便誰都行,隻有他不行!"
樂悠悠忽然明白了什麼,嘲弄道:”我看北玥哥倒挺適合我。你是不是怕我會愛上他?因為,他是唯一我有可能再愛上的男人……他那麼優秀……他對我一直很執著……我們也已經糾纏了很久……”
“愛上她,你沒好果子吃。想想你姐姐!”
“那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他今天中午就做過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那麼有興致跟他討論剝蝦?”
她話音一落,空氣便越發冷冽,車子沒有開暖氣,宮洺川忽然重重地咳嗽。
咳咳咳——他的咳嗽聲劇烈的可怕。
她真的很怕他會咳死在車裏。
她不由拿起車上的手巾遞給他。
他一眼都不瞧她,揮起胳膊甩開她的手,用另外一隻手捂住嘴巴,“咳……咳咳……”
這樣咳嗽下去,她真擔心他會咳出血。
樂悠悠忍不住問:“你的肺病又變得很嚴重麼?”
“下車。”他聲音平靜,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像是跟她說的,又像是勸說自己:“既然想變成決絕的人,就永遠不要回頭。”
她決絕麼?這方麵她做的遠不如他。
他前一刻說愛她愛的不舍得她去死,下一刻就會棄她如敝履。
前一刻逼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下一刻就會勒令她不要嫁給他不喜歡的男人。
這世上沒有這樣不講道理的!
”你今天能等的話,我上樓簽好字就給你。”
宮洺川卻冷冷道:“我沒時間。”
“那我明天簽好字給你送去。”
他不置可否。
樂悠悠覺得尷尬,便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下車前,忽然想到什麼,“我想問你一件事,死亡飛機裏的宮氏棺材……”
樂悠悠話未說完,他便喝道:“不要問我這些,下車!”
從來沒有看到宮洺川這樣發火。
樂悠悠眼睛彌漫上了一絲霧氣。
她幹脆利落地下車。站在車前,對他禮貌地揮手:“宮先生,再見!”
宮洺川看到她假笑的唇角,複雜而委屈的眼神,不由咳地更加厲害,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她為什麼這麼看他?像是演戲,難道也要逼著他也去演戲麼?
她說起和唐北玥發生關係過的眼神像是在報複他。
曾經相戀,此刻如仇人。
上天真的在報複他。
他拿起手巾擦了擦唇角,擦出了一口鮮血。
他閉上眼睛,平複了氣息和繚亂的情緒,猛踩車門,汽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