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其實,用不著給我下毒,你想要的,我都……願意……願意給你……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把我的菌株拿走……”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越來越無力,宮洺川心底一痛,眼底也劃過一抹痛色。
宮洺川站在那兒,渾身都在顫抖……
從手到肩膀,都在顫抖……
她竟然認為是他害了她。
不過,她卻又讓他拿走她的菌株……
原來,她是愛他的,所以想要成全他麼?
可是她終究還是不信他。
如果不信他,卻願意成全他,這樣的愛,他寧可不要!
樂悠悠已經被推入手術室,他被醫生護士隔絕到手術室外。
他看到她的眼睛似乎笑了一下,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門砰然一聲關上,把他們彼此隔離開,他竟然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他幾乎瘋了一樣撲過去,一拳便擊上手術室的大門,血肉的拳頭如何抗得過鋼鐵之門,他的手上立刻鮮血淋漓。
”樂悠悠,不是我做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出來……“
秋麗忍不住喊道:”洺川,悠悠她會出來的……你不要破壞醫生手術。“
韓悠日鬥膽拉住宮洺川的胳膊,將他拉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宮洺川坐在長椅上,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煙蒂扔了一個又一個……
他重重地咳嗽著,咳嗽聲響徹整個長廊。
……
一切都平息了。
唐北玥趕過來的時候,樂悠悠的手術已經做完,洗胃,換血,整個人被折騰了一晚上……她的血壓,心跳終於恢複正常,隻是依舊沒有蘇醒。
她畢竟感染了變異菌株,生完孩子後身體一直不好……
他說過守護她的,結果竟成了一句戲言,他不在的時候,竟然有人謀害她。
他已經問過韓家人,樂悠悠是被宮洺川所害。
他的目的自然是要奪取她體內的菌株。
可是得到她體內的菌株,必然會傷害菌株寄生的人體。
他哪怕傷害樂悠悠,都要奪她的菌株,簡直是喪心病狂。
唐北玥推開病房門,隻見一個男人早已經坐在床邊。
正是宮洺川。
他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仇人,眼睛立刻血紅。
宮洺川坐在床邊,看著樂悠悠蒼白的睡顏,溫涼的手指沾上了她眼角唯一的那一滴淚,伸到唇上吮·吸。
涼涼的。
他極力回想多年前,得到樂悠悠第一次時的樣子,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個晚上他喝多了,她又不斷地糾纏他,騷動他的心,讓他心裏渴望又驚喜。
現在,他依舊喝了很多酒。
卻是因為悔恨。
如果他沒有給她那瓶藥……
如果他沒有盯著她當場喝了那瓶藥,就不會有人把藥水換掉……
如果他早發現有人要借著他的手想要害死她,在韓家安排一個眼線,或許能找到那個換藥的人……
如果,如果,如果他考慮夠細致……
她就不會中毒,就不會進手術室之前還覺得這是他做的……
“悠悠……等你醒過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你……記住,一定要醒過來,不然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