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第一縷日光照亮了蘆葦蕩下的小船。
男人慘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紅潤,他低垂雙目,麵色冷靜地看著身下昏睡的女子。
渾身染滿了他的血,鮮紅的血……
潔白的肌膚露在淡淡的日光下,到處布滿了瘋狂肆意的痕跡。
她浴血昏睡在他懷裏,恬靜妖嬈,就像是地獄殺戮中難得一見的潔白花朵。
他眸光閃動,複雜難辨,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能為他誕生子嗣的女人,更是他的同類。
微牽唇角,望著女子緊閉的眼,男人低歎道:“悠悠,感謝你能愛上我。沒想到,我宮洺川自負絕情,卻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說罷,他抱起懷中的女子,撥開蘆葦蕩,隻見不遠處飄蕩著十幾隻船,向臣和銀發夫人各自站在一隻小船上。
向臣道:“少爺!您一切都順利麼?”
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殺手,而是他們精心布置的一個局。目的隻是讓蝶後和宮洺川體內的菌株配對。
這樣,借由蝶後的力量,他便能徹底自如地控製他體內的菌株。
其實,每一次寄生蟲發作的時候,他壓製寄生蟲,自己的力量就會虛弱。菌株就會有機可趁,趁著他本體最弱的時候,擾亂他的身體,吐血、咳嗽、毀容……這些症狀就是菌株小k擾亂他身體的標誌。
現在,感謝悠悠,讓他們血液相融的時候,吸引蝶後喜歡上小K。
小K被蝶後同化,變得不再霸道。
這樣,他就可以隨意控製小K了。
終於可以不再咳嗽……不再嗜血……不再臉上反複潰爛……
宮洺川眯眼看向日光,心想著,從此以後,每個白天和每個夜晚,他將會是正常的人了,再也不用因為菌株被人看做是精神分`裂。
他們宮家後人,大約是從曾祖宮霖挖開古墓,將蝶人小蝶釋放出來開始,便被蝴蝶菌株盯上。蝴蝶菌株會挑選宮氏後人去寄生。
被挑選的宮家後人,一直和蝴蝶菌株同寄生在同一具身體上,他們的鬥爭已經延續了將近百年。
生,身體屬於人。死,身體則屬於菌株。
所以,這大概就是當時霍小蝶口中的報複——將宮氏後人變成活死人蝶人。
從湖回到別墅的一路上,宮洺川一路抱著悠悠,直到來到他的房間,將她放到軟榻上,為她蓋好被子。
而向臣道:“少爺,出現了一點事故。知道蝶後和你體內的菌株結合了,那個人不樂意了……”
宮洺川愣了下,但是很快斂了所有的神色,淡漠道:“以後別亂叫了。悠悠給菌株起了名字。蝶後叫小蝶,我體內的那個叫小K。”
向臣撓了撓腦袋,這名字起得……跟他們的兒女似的。
向臣重複道:“少爺,知道小K和小蝶結合……你曾祖他,他不樂意了……”
小蝶是曾祖夫人霍小蝶的菌株,即便霍小蝶死了,可是她的菌株留在世上,也是一種念想。
所以曾祖想要找回蝶後,可是卻被他捷足先登了。
宮洺川瞳仁驀然沉了下去:“他還沒離開?”說什麼是他的曾祖,不過是曾祖的菌株在他的軀殼裏複生了。
跟銀發夫人在他母親體內複生一樣的道理。
或許是沉珂三十年的身體變得再也沒有負擔,宮洺川精神狀態極好。
淡然和深沉完美地融合到他一人身上,渾身籠罩著一重讓人不敢輕視的威嚴:“他不樂意的話,就來找我單挑。我和小K加起來,難道還鬥不過他?”
蝴蝶菌株的鬥爭法則和動物差不多,為了奪取蝶後,公菌株可以用決鬥的方式一決高下,獲取蝶後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