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洺川喝道:“別緊張,我的傷口覆蓋了隔離膜,暫時不會在空氣裏傳染。不過……如果你們非要屠殺蝶人,並毀掉我宮家的動物園……我隻能扯開隔離膜,讓你們也傳染上了……既然大家都要變成蝶人,都要變成異類,那就互相殘殺吧……”
霍至謙冷冷盯著宮洺川。那一絲勝利的喜悅蕩然無存。
最後一絲惺惺相惜,也全然不見。
就知道宮家這個男人,沒那麼好對付。
尤其,他已經不是個人……
上麵交代,一定要屠殺掉所有蝶人。
即便是蝴蝶菌株攜帶者,也要關押。
隻是因為樂悠悠和唐北玥是他的人,所以他們兩個攜帶菌株的事情就被他給掩飾掉了。
今天,如果這些軍人都傳染上蝴蝶菌株,恐怕都要列入屠殺和監禁名單。
他真後悔向議會提出屠殺蝶人,現在,他要自食其果了。
宮洺川一旦被逼急了,很可能撕開傷口,讓菌株病毒通過血液傳播到每個士兵身上,包括他這個指揮官,恐怕都要被傳染。
很多士兵開始動搖,紛紛後撤,生怕離宮洺川太近,被他給第一個傳染上。
軍心已亂。
霍至謙道:“宮洺川,我真小瞧你了。今天我放了你們這些異類。不過改日相遇,我不會饒過你了。”
霍至謙拉住樂悠悠的手,離開高台:“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悠悠。你滾蛋吧……”
所有特種兵拿槍指著宮洺川和宮家的保鏢,臉上帶著警戒的神色,紛紛後退。
霍至謙帶著大部隊,似乎很快就會離開宮氏動物園。
宮洺川眼睜睜看著樂悠悠離開。
她被霍至謙牽著手,一步一步遠離他的視線。
她沒有回頭。
他隻覺得心髒絞痛。
本以為大腦變成了蝴蝶的形狀,心髒也不再跳動。
可是心髒還是原來的心髒,知道什麼事疼,什麼是痛。
忽然,宮洺川對眾人大聲道:“你們聽著,霍至謙少將在屠殺蝶人過程中遭遇頑強抵抗,不幸被刺而死……”
霍至謙眉頭一皺,轉過身,冷冷睇著宮洺川。
宮洺川也隔著眾人,冷冷睇著霍至謙。
樂悠悠臉色驚懼。
宮洺川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他這是想殺了霍至謙麼?
霍至謙已經帶兵離開,他卻非要招惹霍至謙麼?
他怎麼就這麼不自量力?
忽然,宮洺川的保鏢“影”,衝到最近的一個特種兵身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道雪白的刀光劃過,男人脖頸竄出一股血線,人的身體也軟倒。
血水將他身下染成一片鮮紅。
“啊……殺人了……殺人了……”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嘶喊,廣場亂成了一鍋粥。
每個人都怕被殺,害怕被菌株傳染,恐懼地四處逃竄。
霍至謙見到逃竄的士兵,氣的一腳踹過去。
臨陣脫逃的士兵,全他媽是懦夫,孬種,兵痞子。
這還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麼?
原來在人性麵前,他們都是懦夫……
眼見一切都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霍至謙常年冷靜的眸底多了一絲恐慌。
幸好,他還準備了狙擊手。
“預備!”
一聲尖利的口哨。所有備戰在牆頭的狙擊手,紛紛站在牆上,居高臨下地拿槍對準了廣場下麵的人群。
霍至謙冷冷命令:“官兵,逃竄者,按逃兵處置。宮家人,全部狙殺……蝶人,今夜抓到一個焚燒一個……”
轟轟轟——
狙擊手開始開槍射擊……
這一夜,全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