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宮洺川已經死了？
可是如果死了，怎麼還能動，還能說話？
她嚇壞了，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此時，已經死去的男人卻慢慢地動作起來。
他竟然慢慢地將懷中的女人放到地麵上，扶著牆壁，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站起來。
他身體血液流幹，肌肉僵硬，所以動作又僵硬、又遲緩，詭異地厲害。
“啊……”霍晴天嚇壞了，不由尖叫。
夜湛鬥膽道：“你，你別過來。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我幫你就是，隻要你能死的瞑目。”
男人聽到這裏，不再走動，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蒼白，他對晴天笑了一笑，笑容極為蒼白，極為不舍：“晴天，如果悠悠醒了，你告訴她……我死不瞑目，但是絕不後悔……以後讓她不要再找我了……”
霍晴天眼睛被淚水模糊，她哭著說：“你自己告訴她好了……”
他神色有些奇異的絕望。下一刻，他頓了頓，這才繼續道：“麻煩你再告訴她一聲……她喝了我的血之後，就會恢複正常……讓她好好活下去……”
霍晴天又驚又怕，她活了20歲，第一次遇到這麼恐怖而又傷心的事情。
哇地一聲大哭：“宮先生，你在說什麼？你說你是被悠悠姐喝了血才死的麼？你，你是不是借屍還魂……”
“你，過來……”宮洺川對夜湛招了招手：“幫我一個忙……”
夜湛手心都是汗：“……什麼……什麼忙？”
他恨不得掉頭就跑，可是又怕把霍晴天一個小姑娘丟在這裏，被人罵不像個男人。
“扶著我，讓我走到懸崖那邊去……”宮洺川伸出手，示意夜湛扶他。
夜湛想了想，硬著頭皮走過去，扶住了他那僵硬冰冷的胳膊。
這個男人，無疑隻是一具屍體。
是什麼支持著他還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那天夜裏，他趴在牆頭聽到他說他釋放了什麼蝴蝶菌株病毒。
難道是因為他體內菌株，所以即便血液流幹了，停止了呼吸，還能多活幾分鍾？
“走……”宮洺川扶著夜湛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懸崖。
夜湛扶著他。
男人站在懸崖上，天光籠在他染血的臉上，在他白色染血的襯衣上打了一圈金色的光暈。
男人高貴如同神祗，比一般男人略長的眼睫毛低垂，多了一絲淒迷的味道。他的眼神和他的神情一樣悲哀。
就在這時，他的脊背的衣服內發出噗噗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從他脊背肩胛骨兩邊長出來……
似乎是翅膀……
那是一種破繭成蝶的聲音……
“宮先生……你，你走到懸崖邊，是要幹什麼？”石頭下，霍晴天怯怯地問。
“晴天……”宮洺川的臉頰仿佛被撕爛了一樣，半邊臉變得格外猩紅恐怖，血液從他眼角流淌而下，他的聲音低沉、蒼白、斷斷續續的：“我跟你霍家有仇，不想被霍至謙毀滅身體，隻能從這裏跳下去……”
“不要……悠悠姐知道你跳下去，一定受不了的……”晴天終於明白宮洺川要做什麼了。
他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