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悠悠躲在角落裏,透過門縫清晰地看到,宮洺川伏在床上,脊背的肉翅正在拱出他脊背的皮肉,血肉模糊的一團,格外滲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肉翅又縮回皮肉。
就這麼伸伸縮縮,他的脊背一直都在流血,這就是他痛苦的原因。
男人修長雙手抓住被褥,肌肉線條繃得緊緊,肌膚上布滿了汗水。
可是他那麼痛苦,卻沒有人過來。
幾個傭人探頭探腦,結果被任素素命令撤離。
任素素敲了敲宮洺川房門:“哥,到了變異期的關鍵時候,你要堅持住……這種事情我們沒辦法幫你的。一切都隻能靠你自己……”
宮洺川沒有回複,他隻是伏在床上,緊閉雙目,汗水把他的黑發染濕了一片,狼狽地貼在高貴的額頭。
他沒有力氣再回複什麼,隻是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這一刻的他,就像是跌落凡間的黑暗天使路西法。
危險中透著一抹脆弱。
任素素擔憂地看了一眼門內,便搖搖頭,轉身離開。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樂悠悠悄悄推開房門。
“洺川……”她眼睛有些濕潤。
看到他那麼痛苦,她的心也很痛苦。
如果可以為他減輕哪怕一點點的痛苦,她也願意付出自己所有。
她走到床邊,忽然,男人意識不清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樂悠悠隻覺得天旋地轉,人就撲倒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翻了個身,一把將她按在身下。
他緊閉雙目,意識不清地她臉上吮吻起來。
“不要……”樂悠悠終於明白為什麼任素素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變異期的宮洺川,很危險……
他的危險不隻是因為出血引發的嗜血,還有抑製不住的情欲……
這都是蝴蝶菌株生物的本能……
他已經沒有理性來控製他的身體了。
樂悠悠本來想推開他,可是忽然瞥到旁邊的床頭櫃上一份清晰的大腦造像膠片。那膠片上是一個蝴蝶模樣的大腦。
這個膠片成像於三天前,也就是說宮洺川三天前做了這個造影,證明他的大腦還存在……
樂悠悠心底忽然生出一片狂喜。
他的大腦沒有死亡。
他的中樞神經係統沒有被菌株占據。
他是洺川,是她的洺川。
想到此,看到他狂亂失態的樣子,她也不覺得厭惡和害怕了。
她甚至在他把她壓在身下親吻的時候,主動擁抱住他的脖頸,回吻了他。
狂狼席卷而來……
她心滿意足地奉獻著自己的身心,用自己的柔軟來緩解他身體因為變異而帶來的痛苦……
而宮洺川似乎對他的所作所為一概不知。
好在他隻是擁著她親吻,手緊緊掐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腕的肌膚上留下一串串血紅的掐痕……
他抱著她,仿佛就抱住了溫暖的什麼東西,能抑製他脊背的痛苦。
就這樣擁抱著親吻了半夜,當樂悠悠口腔發麻,兩眼發黑,幾乎被親昏過去的時候,男人的脊背終於恢複光滑。那兩隻躍躍欲出的翅膀徹底縮回他的身體裏去了。
他的脊背傷口的滲血緩緩減輕。
因為變異的緣故,他的傷口愈合很快,很快就不再流血了。
他的人也因為疲憊而攤在床上,徹底昏厥過去。
樂悠悠見他恢複了安靜,便悄悄滑下床。
這半夜,他痛苦的厲害,她也睜眼了半宿。現在她好累,好累……
然而還沒來得及下床,手腕便被一隻剛硬的手從她身後抓住。
宮洺川的聲音磁性而低沉地從她身後傳來:“女人,我允許你走了麼?”